39情书 (第5/8页)
凯恩号”退出扫雷队伍,返回冲绳岛。而这时还不到中午。一艘后面清扫队中的辅助扫雷艇驶向前顶了他们的位置,而“凯恩号”则摇摆着调转船头。凯格斯站在旁边的“摩尔顿号”的舰桥上,向“凯恩号”挥手告别,还眨着眼睛似乎在向他说:“你真走运。或许我应该往我的泵里扔个扳手。再见了。” 在返航的途中他们引爆了漂浮在这些扫雷舰后面的另一个水雷,给他们忧郁的心情平添了几分乐趣。是威利辨认出了那个令人厌恶的棕色铁球,他用望远镜观察那个水雷,当它抵抗着噼噼啪啪雹子般的机关枪子弹时,他感到对它有一种独自的喜爱之情。接着水雷突然不见了,一眨眼之间变成了一根沸腾的粉红色水柱,对美国军舰“凯恩号”而言,第二次世界大战从此结束了。 当然当时谁也不知道这一点。“凯恩号”艰难缓慢地驶进了巴克纳湾(原来叫中城湾),基弗给“冥王星号”发了一份急件,要在它旁边停靠一段时间。第二天他收到这艘补给舰发来的一份刻薄的公函。由于有大量更加紧急的工作,要到8月下旬“凯恩号”才能来此并排停靠。命令基弗利用补给舰乐于提供的材料尽一切努力自己进行修理。 于是这艘老扫雷舰又停泊在这个海湾里了,舰体上将生出更多的铁锈,舰底将附着更多的藤壶。威利有大量的时间为梅姑娘发愁了,而且开始感到非常紧张。自他发出那封求婚书以来已经过去6周了。在此期间他先后给母亲写过几封信,她都一一回信了。他以旅居海外的人的通常的推理方法来自我安慰,他写的信或梅写的信在一次海军通讯系统混乱中弄丢了,台风把运送邮件的舰艇损坏了,梅不在纽约,战争时期的邮政服务再好也是不稳定的——等等,等等。这些想法都无法使他高兴起来,因为他了解军队的邮递工作多么的快捷和可靠。在冲绳,一封信的往返有两周至20天就足够了。水兵们要写上千封信,没有更有意义的事可做,而威利十分熟悉邮递的操作过程。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威利的情绪越来越低落。他三次写了热情洋溢的恳求信随后便撕碎了,因为他再看一遍这些信时觉得自己就像个傻瓜。 一天下午威利走进自己的房间,看见书桌上有一个厚厚的信封,上面的姓名和地址是女人的笔迹——不是他母亲的圆圆的斜体字,他在令人振奋的一瞬间想到,那是梅姑娘的尖尖的直体字,于是便扑到了信上。他发狂似的撕开了信封。它是杜斯利中尉写来的。一大张叠起来的报纸从信封里掉到地上。 亲爱的威利: 我想你和其他留在这艘该死的老舰上的人都会从随信附上的报纸中得到乐趣。我已经回到公共关系处——丘奇90号,谢天谢地它离我所喜欢的那些酒吧很近——这张报纸昨天下午送到了我的办公桌上。他们要我把它归档,但是我又函索了一张,现在寄给你。我想他们已经让“老耶洛斯坦”退休了,这应该使你高兴了。艾奥瓦州的斯图伯福克斯日报!我差点笑死了,只是自言自语地反复说着这个杂志的名称。嘿,不管怎么说,他不会开着补给艇去触礁了。 我们在这儿含含糊糊地听到了异乎寻常的“凯恩舰哗变”的多种说法。它已经变成了传奇故事,虽然谁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只知道马里克无罪释放了。喂,你不知道吧,由于我得过两枚战斗勋章而且确实在传奇式的“凯恩号”上呆过等等这些事,我便成了头发灰白的海上勇士,当然这对我只是折磨,但我自然地装出英勇的样子。如果我喜欢大屁股和毛茸茸的腿,我可以有一群海军的自愿紧急服役妇女队队员围着我转,可是我想我是有点爱挑剔的。特别是我实际上已经订婚了。这件事很可能使你着迷。我回家后——你一定记得我给家里写的关于新纽约人广告上那个姑娘的那些信——嘿,我的一个朋友竟然在巴滕、巴顿、德斯坦和奥斯本帮我跟踪找到了她,而且她很可能是纽约最漂亮的姑娘,名叫克里斯特尔盖伊斯(她的真名是波兰语的一个难发音的字),一个非常有名的模特,一个确实可爱的小妞。前六个月我常去斯托克俱乐部办事,小伙子,信不信由你,这可比在亲爱的老“凯恩号”上强多了。顺便说一句,我见过你的情人梅温在某个俱乐部唱歌,她看起来楚楚动人,可惜我没找到机会和她说上话。 威利,我希望你已经原谅我那么多次使你难堪。我不是由你那种坚定的材料造成的。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我非常钦佩你能顶住“老耶洛斯坦”的迫害,虽然我知道事情大多是我的过错引起的。我只是一只蚱蜢,我想,而你,小伙子,却集海军英雄约翰保罗琼斯和一名基督教殉教者的品德于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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