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哗变 (第4/9页)
凯恩号”缓慢地直立起来,在又一次向右舷深幅倾斜之前向左舷稍稍摇摆了一下。 “我们没事了。”马里克说。额尔班站了起来,羞怯地向四周看了看。 “艏向128——129——130——” “威利,”副舰长说“去雷达室看一眼。看看你是否能说清楚我们到底在队形中的什么位置。” “明白明白,长官。”威利蹒跚着出来,从舰长身边走过,来到开阔的侧舷处。暴风立即猛力地将他撞在舰桥室上,飞溅的水花像湿漉漉的小石头打在他身上。他既惊骇又异样高兴地发现前15分钟暴风实际上比以前刮得更猛烈,要是他站在空旷的地方,早被刮到大海里去了。他放声大笑,这笑在暴风的低沉粗嘎的“呼呜呜伊伊伊伊”声中显得极其微弱。他一步步地缓慢地走到雷达室门前,拧开了螺旋把手,试图把门拉开,但风却把门顶得死死的。他用指关节用力敲着湿淋淋的铁门,用脚踢门,尖声叫着:“开门!开门!我是值日军官!”门开了一条缝,缝张大了。他迅速冲了进去,撞倒了数名用劲推着门的雷达兵中的一名。门像装了弹簧似的砰地一声关上了。 “真倒霉!”威利大声叫道。 在这小小的空间里大约挤着20名水兵,个个都穿着配有防水手电的救生衣,脖子上都挂着来回晃动的口哨,都吓得脸色苍白,目瞪口呆。“我们的情况怎么样,基思先生?”挤在后排的“肉丸子”问道。 “情况很好——” “我们必须弃船吗,长官?”一个脸很脏的炮手问道。 威利突然发现人群旁边的雷达室显得十分奇怪。室内灯光明亮,但谁也不注意雷达的昏暗的绿色斜屏面。他说了一串骂人的下流话,这些话一出口便使他很吃惊。水兵们也吓得从他面前微微向后退缩。“谁开的这里边的灯?谁在观察?” “长官,除了大海的反射信号之外,显示器上什么也没有。”一个雷达兵嘀咕着说。 威利又骂了几句,然后说:“关上灯。把你们的脸都对着这些显示器,呆在那儿不动。” “是,基思先生,”一个雷达兵以友好尊敬的语气说“可是这没有用。”在黑暗中威利马上明白过来,这个水兵是对的。所有的显示器上都没有其他舰艇反射点的痕迹,除了模糊的绿色小点和条纹之外什么也没有。“长官,你瞧,”技师耐心地解释说“在大部分时间里我们的桅杆顶并不比波浪高,而且无论从什么角度看,所有的飞溅的浪花,就像是实实在在的坚实的物体,长官。这些显示器受到干扰了——” “尽管如此,”威利说“还是要持续地对雷达进行观察。你们要继续努力直到确实发现目标为止。凡不属这儿的人——嗯——嗯——都留在这儿吧,不要说说笑笑的,这样观察人员能执行任务——” “长官,我们真的没事了吗?” “我们必须弃船吗?” “我原准备最后一次倾斜时就跳——” “这艘舰能闯出去吗,基思先生?” “我们没事了,”威利高声叫道“我们没事了。不要仓皇失措。几个小时以后我们就回去铲掉油漆——” “如果她能逃过这一劫,我会给这只生锈的老母狗铲漆铲到世界末日。”一个声音说,跟着大家都小声地笑起来。 “即使因此而被送交军事法庭,我也要留在这儿——” “我也一样——” “真该死,舰桥背风面有40个人——” “基思先生,”又是“肉丸子”粗俗的带鼻音的方言——“说实在的,老头子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吗?这就是我们都想知道的。” “老头子干得好极了。你们这些孬种,给我住嘴。放心好了。来两个人帮我把门推开。” 风和浪花通过推开的门缝直往里灌。威利顶着风闯出来之后门就咣当一声关上了。风推着他往前走进了驾驶室。在这刚过去的一瞬间他像是被很多桶水浇过似的全身都湿透了。“雷达受到了干扰,史蒂夫,要到浪花小点时才能看见东西——” “很好。” 尽管暴风雨不停地呜咽和哗啦啦地猛冲直闯,威利还是在驾驶室里得到了安静的感受。奎格和刚才一样抱着传令钟。斯蒂尔威尔悬在舵轮上摇摆。额尔班挤在罗经柜和前窗之间,紧紧地抓着舵工航海日志,好像它就是圣经。通常驾驶室里还有其他一些水兵——电话兵、信号兵——可是现在他们都避开驾驶室,似乎它成了癌症病人的病房。马里克站着,两手死死地拽住舰长的椅子。威利踉跄地走到右舷侧,向外面的侧舷看了一眼。一群水兵和军官挤靠在舰桥室外墙上,互相拉拽着,衣服在风中拍动着。威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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