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第5/9页)
重复一些陈词滥调?拜伦对这些东西感到新奇,是由于美国教育太肤浅,也由于他所受到的教育有多半没吸收进去。” “没吸收多少,”拜伦说。“大部分时间我都在玩纸牌或者打乒乓。” “嗯,看来显然是这样,”他的新婚妻子语调很尖锐。“不然的话,你就不会象个盲目的书呆子那样去死钻他替你开的那个片面的书单了,好给他个机会来这么居高临下地夸奖你那么两句。” “我否认居高临下地夸奖,也否认片面,”斯鲁特说。“杰斯特罗——也许现在我应该叫你亨利了——并不是我要斤斤计较,可是我想我曾经掌握了这一领域的材料。我很佩服你的丈夫那么认真地读完这些书。” “这种认为纳粹是德国哲学和文化的顶峰的观点,”娜塔丽说“整个这套说法都是陈腐的,伪造的。希特勒的种族主义来自戈平瑞,一个法国人;他的条顿族优越感来自张伯伦,一个英国人;他对犹太人的虐待狂来自卢格,一个维也纳的政治恶棍。唯一可以和希特勒直接联系上的德国思想家是理查德-瓦格纳1。他是另一个疯狂仇恨犹太人的社会主义者,在我的奋斗里,到处都可以找到瓦格纳书里的话。但是尼采为了那件恶意的蠢事和瓦格纳闹翻了。反正谁也不认真把瓦格纳当作一个思想家。他的音乐也叫我恶心,尽管这跟咱们所谈的事风马牛不相及。斯鲁特,我知道在这个领域里你读的书比我多,可我还是不理解你为什么给拜伦开了那么一个既枯燥、分量又重的书单。你也许只不过为了用一些大名字吓唬他一下吧。可是你应该知道,他是吓不住的。” “这我是知道的,”斯鲁特说。他哗地一下往自己的杯子里倒起酒来,倒得满满的,然后一口气喝下去了。 1瓦格纳(1813-1883),德国作曲家,作品以歌剧为主。 “你的小牛肉可凉了,”拜伦对他的新婚妻子说。娜塔丽和她以前的情人之间的这场针锋相对的冲突眼看就要不可开交。 她冲着他把头发往后甩了甩,不耐烦地切了块肉,边吃边谈着。“在创造希特勒的问题上,我们的责任比谁的都大。我们美国人,主要是由于拒绝参加国际联盟,然后是在最严重的不景气情况中,在一九三年通过了那个疯狂的斯穆特-霍莱关税法案,把欧洲的经济象骨牌似的一个挨一个地撞倒。斯穆特-霍莱关税法案通过之后,德国银行纷纷倒闭。德国人饿了肚皮,闹起事来。希特勒保证可以粉碎共产党人。德国人为了抵挡共产主义革命,就吞下了他的革命。他实践了他的诺言,用恐怖把德国人管得乖乖地听他的。这就是事情的前因后果。哼,勃拉尼,一千个德国人里也找不出一个曾读过那些书的。那完全是大学瓦斯里放出的厚厚一层云雾。希特勒是美国的孤立主义和英法两国的怯懦的产物,并不是黑格尔和尼采的。” “大学瓦斯说得好,亲爱的,”斯鲁特说。“可我只是在一个意义上接受你这一点。”他把摊开的指尖并在一起,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用一种奇特的笑容注视着她——那笑容既表示他的优越感,又表示受到了挫折。“那就是:在任何时间和 地点,哲学著作总是前进的社会机器里所排出的一种瓦斯——这个观点可以说是黑格尔创立的,马克思接过来并把它庸俗化了。但是你可以通过对瓦斯的剖析来重新找出那架机器必然是个什么样子和它是怎样操作的。不管那些观念是怎样产生的,它仍然可以很有力量,并且是真实的。杰斯特罗,德国浪漫主义是对西方生活方式的一个极其重要而有力的批判。它正视了所有我们的那些令人讨厌的弱点。” “譬如说?”她的语调很刻薄、很突兀。 斯鲁特忽然来了一股好辩的劲头,就好象如果旁的做不到,至少他想当着拜伦的面用言词把她征服似的。他先用一 个指头来回朝空中戳着,好象为他的话加上一个个的惊叹号。”譬如说,亲爱的,基督精神从挨了伽利略1一刀之后就死掉烂掉了。又譬如说,法国和美国革命的那些理想只不过是关于人性的神话。又譬如说,独立宣言的作者本人拥有黑奴。又譬如说,‘自由、平等、博爱的捍卫者最后砍掉无依无靠的妇女的脑袋并且互相砍了脑袋。娜塔丽,德国人对所有这些问题都有他们极为明晰的见解。他们看透了罗马帝国的腐败并且把它粉碎了。他们看穿了天主教会的腐败并打断了它的脊骨。如今,他们认为基督教工业民主只不过是正在腐烂着的空架子。他们打算用武力来接管。德国人的大师们一百年来一直在对他们说,他们的时机就要来到了,说残酷和流血是上帝在历史进程中的脚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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