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章 溺情 (第2/2页)

   “有一点，不过我也原谅爸爸，”秦轩拉过秦川的一只手，展开，一个个点过圆鼓鼓的指腹，“为什么不高兴呢，爸爸？还是因为上次的事情么？”

    “不，”秦川顺顺他的头发，“爸爸只是有点累。”

    “真的？”

    “真的。”

    “我可不信，不过爸爸不想说就不说。”

    秦川不由失笑，手掌自后抚过他的脊背，轻轻吻他的额头，说：“抱你去清理一下。”

    秦川打横抱起秦轩去浴室，把他射入的浊液清理干净，用毛茸茸的浴袍将自己的小儿子包裹起来。

    “我们晚上吃什么？”秦轩坐在浴缸边上晃晃小腿问道。

    秦川轻轻给他擦滴水的头发：“叫些东西回来吃好不好？现在来不及做了。”

    “那要仙客居的包子、芋泥球、山药糕、还要鱼片粥。”

    秦川微笑：“好。”

    饭菜很快就送到了，秦川在桌上摆好蘸醋的小碟子看秦轩几口一个小包子，身上的酸困倒是完全没有影响他的胃口。

    秦川取来家中的瓷碗和细长的调羹，将粥倒进碗里，轻轻吹凉勺中的鲜粥偶尔喂过去。

    秦轩不紧不慢地吃着，接受父亲投喂，食物填满了他腹中的空荡，他抬眼看向秦川，餐桌上方柔和的吊灯在他脸侧留下淡淡的暗影，男人的眸中不再有之前的幽深，取而代之的是二十年来从未改变的宠爱和柔情。

    秦川笑问：“看什么？”

    秦轩：“看我的爸爸真好看啊，”他咬下半块点心，“要是我更像爸爸一点就好了。”

    秦川摘掉他粘在鼻尖上的一点碎渣，说：“已经很像了，只是你还年轻而已。”

    “爸爸又不老，再说我又不是没看过你二十岁时候的照片，根本差很多嘛。”秦轩不满地撅噘嘴。

    秦川用粥堵住了他的嗫喏。

    秦轩是真心实意地称赞秦川的相貌，虽然比他少了几分秀气与精致，却更显得男人味十足，岁月沉淀在那双乌色的眸里，倒映出从容的智慧。

    也许这就是时光，让年轻的面孔渐渐多了不光滑的纹路，又在外包上一层剔透的釉料，看得见瑕疵，触到的确是柔和的温润。

    原本想着要寻一个良辰吉日，摆好盛大的场面再诉衷肠的秦轩突然觉得，也许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良辰美景，即使有，也并不多么值得令人惊奇，只要秦川在，这暖融融的食物蒸汽之间就是万水千山的广阔。

    他的父亲是这世间给予他的最大的馈赠。

    秦轩放下筷子，不等秦川反应就推开椅子快步上楼去，拉开房中那个才被合上不久的抽屉，拿好东西，迈步回去。

    他初时脚步匆急，越靠近越发慢下来，及至到了秦川跟前，近乡情怯似的在他面前三步之遥处踟蹰起来。

    秦川不解，问他：“怎么了，宝贝？”

    秦轩背着手，抬眼看他，几步挪过去，缓缓跪在他腿边，将手中那个锦盒拿出来，他感到血液上涌，热烫浓郁的液体占据了他的所有神经，把他匆忙间想就的词句统统冲散。

    “爸爸，”他浑身都因为激动而颤抖起来，手更是抖得不成样子，要靠着死死抓住手中的小盒才勉强稳定，他抬头看着秦川，来不及分辨对方眼中的情绪，接着说道：“我知道，最近你一直在因为几个月前的那件事自责……我想说这不重要，我还好好的在这里。“他托着锦盒：“我，我今天出去买了这个，原本是想选个好日子，起码要摆好花和蛋糕再拿出来给你，但是刚刚我突然觉得，你也许并不需要那些东西，我也是只要你就好了，只要你在，不管在哪里，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是最恰当的时候，我不想因为那些虚头巴脑的事情儿浪费时间了。”

    他定了定神，终于打开手中小巧的盒子，露出里面的两只指环，他仰望着眼前人，缓缓问道：“秦轩，你愿意永远做我的主人，永远做我的爱人，从今以后，不因为任何原因动摇和结束我们的关系么？”

    秦川的眼睛蓦然睁大，他看着伏在自己腿边的小儿子，看着他因为紧张与激动而红成一片的脸颊，看着他手中那个小小方盒中闪烁着微光的指环，他的心中一片波澜，喜悦如同一条涓涓的细流，自惊愕、烦愁与不安的壁垒中突破，一点点冲垮那看似坚实的围栏，成了难收的覆水，占满他的心房。

    仿佛过了很久，他回答：“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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