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井边逢春生 (第3/3页)
不做言,只低下头,将少女阴茎上如卵蛋大小的鲜红龟头吞进了嘴里。敏感的尖端甫一入腔,便舒服得她忍不住一声叹息。然而,他虽侍奉来往恩客多年,却从未吃过男人这处屙尿的地方,于是方将此物含进嘴里,倒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怎么,吃不动了?若吃不动了,告诉侄女儿一声,侄女儿好转而继续去肏叔叔的屁眼儿玩玩儿。”男人不知,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少女面色阴沉如水,眼中戾气更重。他更不知,少女此举,实是方才见他面色不佳,虚如风烛,便难得起了怜爱之心,只打算让他用嘴巴替自己疏通一二便好了。可虽这般想着,一见他事事遵从,全无半点自爱之心,媚态毕露,骚劲难挡,便不禁在脑海中幻想起先前他背着自己侍奉旁人的场景来,怒火不减反增,一口气早已烧到了喉头,当下再也忍不住,一把提起男人的大腿,侧着身子全根捅入了他的男穴中去! “啊……唔!”男人一时不察,泄出一声叫来,又后知后觉地捂住嘴,眼角溅出几滴泪。 “叔叔果真又骚又贱。我不过一时不在,便又淫心大盛,忍不住勾搭了旁人,还把自己搞成如今这番模样。真不知该说一句‘可怜’,还是骂你一句‘自作自受’才好!”叶祥再也忍不得,将自己方才心中所想滔滔不绝地倒了出来。 实际这话说得有失偏颇了。男人本就靠此谋生,与人睡觉,天经地义。而这身子又是他自己的,哪怕不幸折腾死了,又与叶祥何干?皇家之人,权势滔天,管天管地,却也断然管不到阎王爷的勾魂册上来。 “我给你恁多的珠宝银钱,你不能靠此过活?非要自甘下贱,委身人下?似你这般,不是天生荡货,又是何物?你这活该挨千人肏,万人骑的公狗!”她说到恨处,越发用尽全身力气冲撞过去,直将男人撞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眼冒金星,飘飘然不知何所至。 “小姐误会了……”两厢依偎交缠之际,男人好不容易清醒过来,挣扎着替自己小声分辨道,“小姐给的赏赐,奴是一分一毫也不敢、未曾动用过的……若说自甘下贱……”言辞此处,他不免苦笑一声,“是年六岁,奴便被父母亲手给卖进了此处。十二岁,由人梳拢,正式挂牌,做起了这伎馆若干相公中的一个。迄今已是二十来年,若说自甘下贱,由人轻视……反正都已下贱了这些年,也不差最后的一时半会儿了。我枉来人世一遭,这辈子长于勾栏,估摸着到头来也要死于勾栏的……除了伺候女人,旁的一概不懂,更勿提经营别的什么营生了。既如此,又何必天亮了提起裤子,假装什么贞洁烈男呢?小姐您说,是不是这么一个道理?” 她还是头一次听他说这么一大段话。以往都是唯唯诺诺,平庸无趣的。此人既不貌美,亦不识趣,胯下的二两本钱也不过尔尔。说实话,虽同他睡过几遭,可她却一直打心眼儿里看不起他。只当这人是个玩物,卑如蝼蚁,即便玩坏了,有个什么死伤残损的,到头来事情暴露了也无甚大碍。路边的野草闲花,便是采了,践踏了,拧碾成泥了,又有几人肯替他们鸣声不平,发一声叹?即使今日因他背着自己伺候别人而恼羞成怒了,主要原因也不过是孩子心气儿,自己有的等闲不许旁人随意染指罢了。 可是,如今这个普普通通的人,却意外让她沉默了一瞬。 “你叫什么名字?”少女突然问道。他们正做着全天下最亲密的事,可讽刺的是,事到如今,她仍不知他的名姓。这个话题,从未有人提起,亦未有人关心。只有物品才不配拥有名字。就像一把椅子,只需坐上去就好了,不需要知道它到底怎么称呼。 男人愣了一下,抬起头,猝不及防撞进那双年轻明亮的眸子里。那双眼睛真漂亮啊,漂亮得仿佛一双展翅欲飞的凤凰,正燃烧着熊熊烈火,流光溢彩。他望着这样一双眼睛,口中不由自主地答道:“春生。” “春生?姓呢?” “井。” “井春生……” 野草闲花,既不罕见,也不名贵。墙角陌上,随处可见。只要有阳光、雨水和泥土,它们便能生生不息,顽强存活。即使渺小卑微,无人赏识,却总于来年,井边逢春生。 因为,纵然礼崩乐坏、世事颠倒,众生,至少都还拥有生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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