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的黄昏(56)就此别过 (第4/6页)
不上自己的安全,在极度的快感中踮起了脚尖,身子在扶栏外趴得更出去,几乎半个人都挂在了塔外。 在绳金塔的宝顶下,似乎离天上更近,洪宣娇俯瞰着南昌众生,有种高人一等的感觉,可这种感觉在她高潮来临的一刹那,又被狠狠地掷在了地上,不得不认清这残酷的现实。 原来,那只不过是一种错觉,正如她这辈子的人生一样,曾经权倾江南,可一转眼间,又变得像现在这般猪狗不如。 法场上的凌迟还在继续,刽子手一刀刀地在每一个犯人的身上剐着。 洪天贵福早已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不停地翕动嘴唇,发出轻微的呻吟。 一旁的洪仁政、刘庆汉等汉子此刻也捱不住疼痛,龇牙咧嘴地惨叫起来,偏偏是看似文弱的洪仁玕,竟咬碎银牙,一声不吭。 监斩台上的杨岳斌给身边的副将彭楚汉使了个眼色,彭楚汉立时会意,让人端了一锅热粥上去,给洪天贵福喂下。 朝廷有令,一定要剐满幼逆一千刀,这才能让他断气,若是满不了千刀,不仅刽子手要被问罪,就连监斩官杨岳斌和沈葆桢都难辞其咎,所以他们不能让洪天贵福这么早就一命呜呼,恰到好处地给他喂下热粥,能暂时留住他的性命,同样也能让他承受更大的痛苦。 热粥是被刽子 手强行灌下去的,已经被剐得体无完肤的洪天贵福喊破了嗓子,只觉得喉口干燥,如火烧一般,出于人的本能,那软滑的液体一进到口中,便忍不住一口一口地吞咽起来。 只是他不知道,此刻一时的贪欢,是需要他用更多的痛苦作为代价的。 几乎已经裸露的肋骨随着他的吞咽,不停地曲张着,血淋淋的皮肉中,冒着热气的血液不停地往外冒,看得那些不久前还兴奋异常的百姓们个个于心不忍。 虽然他们有时恶毒,有时令人反感,巴不得看到别人过得比自己更悲惨,但归根到底,他们还是善良的,只是在清廷冷漠无情的政策下,他们的善良不得不深藏在心底。 「呃……求求你们,饶……饶我一命……」 来不及吞下去的粥液和鲜血一起从洪天贵福的嘴角滑落下来,用微弱的声音向他面前的刽子手哀求。 刽子手道:「这是朝廷的诏令,我不过是奉命行事,你若化为厉鬼,莫要缠我!」 说完,有拿起剔骨尖刀,在洪天贵福的身上一刀刀地剐了起来。 洪天贵福身前的皮肤已经几乎被刮完,现在每一刀下去,都割在肌肉上。 薄薄的肌肉被切下来的时候,也是半透明的,就像琉璃一般诱人,甚至还让那些饥肠辘辘的看客感到有些可口。 只不过,那不是牛肉羊肉,而是人肉!残忍的凌迟一直持续到黄昏,现场已是血迹,几乎染红了大半个刑场。 很难想象,这区区十几个人的身体里,竟然能够流出这么多血来。 洪仁玕、洪仁政等人早已毙命,可是作为罪魁祸首的洪天贵福,现在还有一口气在,直到最后的一抹夕阳消失在天际,刽子手这才一刀捅进他的胸膛,行了最后的「点心」 之刑,结束了他短暂而迷茫的一生。 监斩台边,一个三十多岁的官员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刑场上,直到刽子手一刀砍下洪天贵福的首级,高悬与竹竿之上后,台上的杨岳斌、沈葆桢满脸阴云密布,木讷地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地拱手道别,他这才跟着身边的官员们一道,向两位大人作揖送别。 看客们三三两两地散去,在目睹了此番酷刑之后,早已没有了行刑前的兴奋,个个沉默不语。 上至藩台、巡抚,下到黎民百姓,似乎都被这残忍的场面震撼,他们毕竟都是血肉之躯,即便曾经互相为敌,可看到这惨绝人寰的画面,心中还是不经意地留下了阴影。 等到同僚和看客们都走得差不多了,这年轻官员才转身朝着自己的轿子走去。 在黄昏的暮色中,一个黑影从暗处闪了出来,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官员听到了脚步声,回过头道:「容发,本官让你候在十字街,你来此处作甚?」 黑影的脸从夜幕中显露出来,赫然竟是忠二殿下李容发。 他换上了一身仆人的装扮,头上包着厚厚的缠头,从拖在脑后的辫子上看,他似乎已经剃了头发。 他对那官员拱手道:「多谢大人救命之恩,容发此生,没齿难忘!」 官员道:「莫不是你一片善心,在湖坊救下了本官的妻儿,本官今日也不会冒险在法场上那死囚替你!你且记得,从今而后,忠二殿下李容发已经不在人世,在南昌城里,你就是我陈宝箴的贴身仆人陈阿土。等出了南昌,本官再设法放你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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