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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躺着休息。 开门的车顶灯让君洋皱了眉,随后抬起手搭在眼上,遮挡住那并不刺眼的光线,微微张着嘴。 严明信偏头一看,问:“你耳朵上沾的什么?” 说话间,他伸手去捉那个白色的小不点,不料指尖刚刚触碰,人家便敏锐地侧脸,避了开来。 君洋抬手摸索,将那个不起眼的小东西捏起。借着车内的顶灯,他睁开眼,用指尖捻了一下:“哦,没什么,可能是取模的时候留下的吧——要研究构造,总得有个模型才行,听说他们有了点新的思路。” 严明信:“你难受吗?” “这个?”君洋挤了一点笑容,缓缓说道,“不难受,根本没感觉,几分钟就好了。是刚才……噪音也按来源和频率分成很多种,我们正在排查对方使用的是什么方法造成的干扰,刚才在里面我……有点想吐,着急出来,没来得及清理干净。” 他摸了摸耳朵,轻轻地说:“见笑了。” 过分的礼貌有时不是素质使然,是明确的拒人千里的信号——当人的身体处于高度排外的状态中时,可能害怕触碰、光、声甚至气味的刺激,防备心理空前。 严明信在抗荷训练中也有过类似的体会,但他不知道常规进行高强度抗荷,能承受5个G以上加力的飞行员,在训练过神经的耐受性之后,会因为什么样的刺激而“想吐”? 他回头看看研究所的方向,犹豫要不要找人来看看他。 君洋喃喃道:“你小点声说话,我看我还能不能听见。” “……”严明信感觉自己的心脏和喉咙霎时被无形的大手擭紧了。 历史的车轮何其沉重,行经之处无不是千秋兴亡,将这样的轨迹使命系于某一个人的身上,肉.体凡胎怎么能承受得了呢? 君洋就躺在他眼前,胸口微微起伏。 他脑海中是无端又无边的悲壮,恨不能分摊这一刻的痛苦。 君洋忽然道:“我听到了。” 严明信轻轻地说:“见鬼了吧你,我还没说话呢。” “这次真听见了。”君洋闭着眼,勉强笑笑,“等等我啊,我休息一会儿就好。” 依严明信的经验和以他对君洋的了解看,这实在不像一时半会儿能休息好的症状。 楼前的路灯一水儿地亮着,还停在院里的汽车们和花草树木一道兀自睡着,小楼有上百扇窗户,每一扇的灯光或明或暗——整个世界井然有序,这天底下,除他之外,可能再没第二个人知道君洋的现况。 严明信忧愁地说:“你看着不太舒服啊。” “这算什么。”君洋不以为意,微微一顿,又道,“不过躺得是有点儿不太舒服,拿你胳膊来垫一下,我躺会。” 严明信二话不说,将座椅向后一推,依言弯腰将手臂伸了过去,君洋分明没有睁眼,却默契地一错身,正正躺在他手臂上,姿势像榫卯结构一样契合。 严明信手臂托了个大脑袋,心想,怎么这么轻啊。 还没过五秒钟,君洋把头一偏,笑着说:“拿走吧,没用。” 严明信一下明白了:那人是绷着劲儿呢,根本没有真的躺上来。 他动也不动,说:“没事,你躺着。你这样的,我能举你两个知道不?我还怕你压是怎么的?” 听了这话,君洋身体的排外状态似乎解除了。严明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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