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浪淘沙_分卷阅读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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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卷阅读3 (第2/2页)

月早已侵蚀不了他的面颊,纵使十二年未见也仿佛还在昨日。那天他换了一身布衫,留下天远令和掌门印,一去不回。

    再然后,就灭了长明灯。

    长明灯烧的是九君的心头血,人死则灯灭。

    方逑红着眼:“师父……”

    冯宽手握沧澜剑,歪了歪头:“劳北刀替我徒保管天远令多年。”

    雁南轻笑了一声:“有本事就来拿吧。”

    冯宽嘴角噙着笑,即使使出“开刃”一剑,也并不会让人觉得咄咄逼人。温剑自如是。

    雁北刀身上有十二道伤痕。

    是剑痕。

    剑非一剑,而剑又是一剑。

    十二道剑痕代表十二代南剑,每一代南剑开刃,必以雁北刀为着,意为封刀。

    沧澜剑划过雁北刀,深深地印下一道剑痕,顿时火花四溢,刀声铮鸣。雁南回刀后撤,静静地看着新刻上的剑痕。

    断了四十一代的打铁剑,剑痕依旧明澈。

    冯宽抬着剑,剑尖上挂着的是天远令。

    他将剑往上一挑,天远令回到他的手中。他笑了笑,沧澜剑被他甩回鞘中:“天远派第十二代弟子,冯松扬。承雁北刀相让。”

    雁南看着新刻上的剑痕,问:“此刃为谁而开?”

    冯宽:“南剑。”

    雁南点了点头:“你们走吧。”

    冯宽却朝他走近了去,站在他面前,认真地说:“还有一件事。”

    他拉起雁南握刀的手,旁若无人地说:“我看看是哪只手伤了我的小球儿,这只了?”

    雁南看着这人一脸欠揍的样子,忍不住扬起了刀:“想废我?”

    冯宽放下手,轻飘飘地往后退了一步,笑而不语。

    然后就听电光石火间,一道闷雷响起,冯宽忽然半跪了下去,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滴在青石板上。

    可天上晴空万里,哪里有惊雷?

    不过是某人自崩丹田时产生的震响,由内而外,惊醒了所有人。

    方逑睁大了眼睛,连滚带爬地滚过去:“师父!”

    冯宽擦了擦血,有点狼狈。他摸了摸方逑的头,笑着说:“他欠你的,我帮他还了。”

    刚开始那两年,方逑恨过。

    恨他师父从此不回头,恨北刀来势汹汹,最恨的还是他自己无能为力。

    他拿不起剑。

    也报不了仇。

    他在岐老山上当了大半年的药罐,天行君陶孟亲自给他诊经续脉,最后也没能让他的右手恢复如初。

    他开始练左手剑。

    可一个人,从生下来的十六年里都是右撇子,突然要从头来过,谈何容易?

    方逑每每回想起那段日子,都恨。

    但也仅仅是恨一瞬。

    他从来没想过要让雁南赔他一只手,更没有想过要让他师父做些什么。午夜梦回时,他能怪到他师父头上的唯一一件事,是自己没能见他最后一面,没能给他送终。

    现在他师父回来了,那最后一点恨意也散了。

    冯宽散了修为,青丝逐渐退了颜色,方逑抱着他,掌心亮起了温和的光,一股脑地灌入冯宽的体内。

    然而石沉大海,无波无澜。

    冯宽按住了他的手,再苍白的脸也挡不住他彻底放松的笑:“小球儿,江湖中人,最忌恩怨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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