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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摸中,他紧紧地抱住约拿的背,幻想自己是一尊石像。欢愉通过掌心传递到他的皮肤,他深刻地明白自己是活着的,他的生命是如此鲜活。 最终,他的衣衫被解开,掉在地上。 第30章 老朋友 杜乔梦见黄苍未熟的麦田,澎湃的麦浪掀起惊鸟。旷野喧哗起来,风声、潮声、飞沙走石声,空中打着旋儿的大树叶、鸡毛、还有褐黄的、小拇指那么大的沙粒,这沙粒是初春刚从雪下破出来的,冻了一整冬,粗硬又坚实,能把年轻的脸皮轻易划破。连树林里的草标都被卷没了,絮絮的飞草在风里摆荡,一会儿往上,一会儿往下,发出细长尖锐的哨音。 沿着细瘦的田埂走向一轮旷古新日,走向阿波罗那发红炽热的权杖,皮肤上逐渐升起的温度要将衣衫都灼去似的。他想,是否哥伦布见到过世人从未见过的太阳?这世界上是否还会出现第二个太阳?太阳将他变成一只被烧掉翅膀的蛾,没有翅膀的蛾是不能飞的,扑不了火,也免除了及时的死亡。从此以后,太阳的热度只能温暖他,再也不能伤害他。 杜乔就是在温暖里醒来的,夏风正往他脸上扑。 男人搂着他调整了一个姿势,让他趴在自己的肚皮上。杜乔终于动了动惺忪的睡眼,首先寻找到他最喜欢的嘴唇亲吻。他的脸颊蹭到约拿的面具,系着那块坚硬的猪皮的带子松开了,面具懒懒地搭在脸上,杜乔随手要把它拿开,被迅速捉住了手腕。他露出娇憨的微笑,亲吻爱人的腮边,改用嘴叼开面具,露出烧伤的半边脸。和杜乔第一次见他的皮肤似乎有所好转,焦黑腐烂的大块斑块被剔除了,皮肤与肉质之间的隔阂还很脆弱,表面粗张狰狞的疤痕无法忽视。杜乔沿着那密密麻麻的疤往上亲吻,他的手指温柔地在约拿的头顶抚摸,插入深色的红发里,昨晚洗过的头发干净柔软,与手指的游戏十分惬意。 约拿回吻爱人的耳侧,听到他低低的笑声—— “你的脸比之前好多了。” “嗯。” “怎么好的?” “芭妮替我找的一个富有经验的医生。” “他都对你做了什么?” “把烂肉剜去,然后涂上药水。” “听起来好像只是喝了碗鸡蛋汤一样简单。” “的确很简单。” “这么危险的事情你就不打算告诉我一句吗?他拿刀在你的脸上比划吗?上帝,你没必要这样,我看现在已经很好了,也不用戴着面具,这样整天戴着是不是对皮肤也不好?” “不能吓到人。” “谁也能说你吓人,我不允许。” 约拿的眼神慵懒放松,他像拥抱新的生活一样拥抱新的皮肤,但学着接受这张“新皮”是个过程,他还没有完全适应。即使常年隐居、缺少交际,但他知道自己这张脸不适合暴露在人前。本来他打定了主意一辈子戴着兜帽生活的,一个人把自己的脸隐藏起来,就像手指上的指纹消失了,没有了人最重要的标志,他就不再能是一个“人”,只能是个“猪倌”。直到杜乔把兜帽掀开,久不能见光的皮肤暴露在新日里,虽然面具覆盖住了半张脸,但他明白这和从前完全不同了,现在他是一个“人”,他经历是一个从“动物”进化为“人”的过程,一个从“荒野”进入“文明”的过程。这个过程伴随着痛苦,可那痛苦如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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