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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权益,他势必追究到底,不会心慈手软。 可如今,眼前这个苍老的男人,他的底线竟然低至如此地步。只要盛家和睦稳定,有人肯花心思哄他、骗他。哪怕妻子和弟弟行苟且之事,哪怕兄弟背着他大肆敛财,打着盛家的旗号做各种灰色交易,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到。 一个人的底线怎么可以低到这般地步? 难怪以二叔为首的那些亲戚会那样肆无忌惮,完全不把父亲放在眼里;难怪盛家的内斗会那么厉害,日渐没落;难怪大哥布局时会那样心无旁骛,根本就不担心父亲会承受不住。 不得不说大哥是整个盛家最了解父亲的人,比他和大嫂都要了解父亲,清楚的知道父亲的底线。 一个男人和自己的儿子不亲,盲目、无条件地信任比他小十多岁的小妻子和自己的弟弟。他只愿相信他们精心设计的假象,自欺欺人地认为那个才是家,他们才是亲人。 呵呵,多么讽刺! 这一刻他看清了自己的父亲,也从这一刻开始,他没有家了。 *** 天蒙蒙亮,外头的世界都被阴影环绕,四目所及之处无不透着一股模糊感。 天光破晓,远处天空被一点点金光劈开,昏暗的云层被渲染出浅浅的金色。 寒冬腊月,清晨的风格外凛冽,吹在人脸上如刀刮一般。 医院正门对着宽大繁华的街道。这个点车流量还很少,路上偶有两个行人走过。清洁工人推着垃圾车在倒垃圾。 路灯立在脚边,昏黄的光束自头顶倾泻下来,将年轻男人的脸照得无比立体,棱角分明。他脸部冷凝的线条流畅而清晰,纤毫毕现。 通风口,寒风吹得比别的地方都顺溜,呼呼啦啦刮过来,将他大衣的衣角吹得猎猎作响。 他被对着风口,大半个身子懒洋洋地斜靠在灯杆上,就着滤嘴缓慢地抽烟。 刺骨的冷风吹在身上,他并不觉得冷。 大概心冷了,身体就感觉不到冷了。 五年前,同样是这样凛冽压抑的寒冬,他和父亲闹翻,他一个人默默去了永安寺。 他拉着行李箱第一次踏进那座古老的寺庙,天一大师接待了他。 大师找来剃度师傅为他剃度。剃度师傅当时说:“盛先生尘心未泯,不宜断发。” 断发断尘缘,尘缘未断,自然断不得发。虽然当时他是存了遁入空门,和青灯古佛作伴,了此残生的念头的。 那个时候的自己无比厌世,对这个世界毫无留恋,只想待在佛门圣地,远离俗世。 五年后在西郊墓园,他遇到沈安素,她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面前,抬起头的那一瞬间,满脸泪水,眼神绝望又孤独。他似乎跨过漫长的时间长河,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他知道他们是同一类人,他觉得自己应该拉她一把,所以他对她说了同样的话。 在寺庙的那段时间,他断了和外界一切的联系,孤身一人待在寺里。不仅跟着天一大师修行,诵经,做早课,抄经书。还跟着剃度师傅学剃度,给那些打算遁入空门的人落发。时常往膳堂跑,跟着膳堂的大师傅学了一手好厨艺。 心伤疗得差不多了,他离开永安寺,只身一人去云陌创业。 今年年初回来,时隔五年,原本打算将父子俩的关系修复一下,毕竟总归是亲人,血脉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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