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陈酒 (第2/2页)
为什么要离得这么近? 由于过度紧张,肌肤应激般发凉,泛上细细密密的酥麻。 我、结了婚的。 上次没来得及否认的内容,终于有机会说出来,是「青井夫人」才对。 咦,是吗?丸罔露出相当惊讶的表情,我还以为抱歉,因为从来没见过青井先生。 他工作很忙。我小声说,咬着嘴唇,又退了半步。 怪不得呢,但是,真可惜啊,明明您每天都做着那么好吃的饭菜,只能放在冰箱里等该吃的人回来,不是很浪费吗? 话虽如此,虽然我也这么觉得。 可这种话,真的该由男性的、年轻的邻居说吗? 我感到不舒服,却不知这不适源自哪里,更无法摸索社交中那所谓「正常」的界限,只好犹豫着说,大概,是这样吧。 既然如此,丸罔略弯了弯腰,要不要干脆请我吃个饭?就当做邻里赠送关系的结束? 啊、这样,稍微 尽管用成年人的社交辞令表达拒绝,对方却仿佛听不懂,兴致勃勃地退后半步,冲进家门翻找起来,稍等一下!我这里有前两天刚拿到的酒 啊啊,拜托,悟君、秋翔,或者阿孝、大哥,随便是谁都好,救救我 我尴尬得要原地裂开了。 为什么偏偏会遇到比我还听不懂话的男人啊! 虽然他年纪还小。 虽然。 但是。 好奇怪。 分明知道应该拒绝,却怎么都找不到何时的时机,节奏、完全被带着走了。 就这样,直到不情不愿和邻居少年一起坐在饭桌前,我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 暖色的水晶吊灯下,没有贴上标签的酒液倒入高脚杯,泊泊流水声中,呈现出一种澄亮的透明金色。 啊。我忽然发现什么,这份酒 是朋友送的哦,丸罔轻快地说,我还没喝过,一打开酒柜就发现这瓶,就干脆拿过来了。感觉很适合和青井小姐一起喝呢。 是「夫人」啊。 可总是纠正,又不太好。 嗯、是呀,我只好拿起酒杯,轻轻晃一晃,望着杯中熟悉的色泽,稍微放松地说,这是我家的酒。 咦?金发少年露出惊讶的表情。 他原本似乎在看我身后的展示柜那里放着一些悟君收到过的荣誉奖章,还有文件什么的,我向来懒得看,也不知究竟写了什么听了这话,却相当震惊地望过来,抱歉,意思是说? 啊,会有那么惊讶吗? 杉田家在世界各地都有私人酒庄,每年会产出很少量的酒供给家族内部成员,偶尔也会送给关系好的友人。为了避人耳目,并不会特意在上面写出「杉田」二字,因此一般来说,听到这种话,只会猜到这是有钱人家,不会有具体的指向才对 难道说,他没想过送他酿酒那位朋友的出身吗? 话虽如此、 今天的酒,味道好像稍微有点问题。 总觉得、是不是存储方式出了问题?半是自语的,忍不住念叨起来,比平常、多了一点没闻过的香味。 混杂起来,有点奇怪。 是这样啊? 尽管声音别无二致,丸罔的表情却隐隐焦躁起来。 视线不停在酒杯与我的脸色中间打转,偶尔瞟一眼展示柜,又时不时落在书房上。 说起来,分明说要来吃饭,却根本没怎么动啊,他的那份饭菜。 今天醉得比平常要快。 奇怪,我的酒量不该这么浅。 意识不知不觉朦胧。 即将滑落时,少年忽然猛地站起来,拖着我的身体、半扶半抱地将我放在沙发上。 抱歉,青井小姐。 与以往不同,发出不加修饰的沉沉声音,分明声线冷淡,语调却仿佛相当焦虑,奇异的加快了。 都说了是夫人、才对啊。 啧、到底为什么、要我来做这种事 与其说在对我解释,不如说成自言自语,丸罔咬着牙将我放好,随手把沙发毯扯过来,蒙上我的眼睛,声音烦躁得厉害。 居然要对无辜的女人下手,我就知道,那群家伙趁我不在一定会把下三滥的事全推到我头上。 这是、什么意思呢? 意识与声音一同飘向渺远的彼端。 他站起来,耳朵上的层叠装饰便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那个方向,是书房吗? 那是、悟君偶尔回家,处理公务的地方。 思绪截断在时钟滴滴答答的声响。 悟君,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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