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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三殿下托奴婢给您的。” 她看见面前的小孩多日来颓靡无神的眸子中都染上了几分光彩,圆圆也由衷高兴。 白榆如视珍宝般翻了几页,夜色昏暗得看不清字,他辞别圆圆后便将那书册又团起来藏在衣物里,静悄悄地又进了冷宫。 付苒这些日子竟从未踏出这殿门一步,整日里便是发呆,也不见昔日神采,更没管过白榆。 白榆藏书的手有些抖,他蜷着手指,也不吭声,只默默收拾好了床榻。那册书留到了第二日再看。 入冬后变得极冷,冷宫中想要碳火更是妄谈,白榆只好整日里裹着厚厚的被褥,可手脚还是冻得冰凉。 他平素娇贵惯了,骤然一个冬天这般冻人,手上都起了冻疮,素白的指节变得通红,痒又不敢抓,苦不堪言。 好在圆圆似有神通,很快又送来了治冻疮的药。那药也是上乘,涂上后竟不痒了,也好得快了。 他把这份情也一并记到了三哥身上。 前几年尚在国丧中,冷宫也静,宫外也静,听不到声响。白榆初时还会用石子在地上刻印记着日子,往后过得乱了,他也记不得了,索性就直接问圆圆了。 直到哪一次的节日里天边炸响的烟花,绚丽又灿烂,白榆才恍惚意识到竟已过了三年。 冷宫没有外来客,他这几年个子拔得快,吃食却大不如前,瘦得狠了,连身上都带着病态的白。 他起初还抱着孩童稚嫩的幻想,期望父皇能发现他其实是亲生骨肉,放他离开冷宫。后来——后来连他自己都不信了,这点念想也就散了。 他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在意了,唯独将那些圆圆偷偷捎给他的书卷翻看了一遍又一遍。他幼时努力习字看书,能赖在白柏那里多待一阵是原因之一,可原因之二是他想为父王排忧解难。 而且——付苒疯了。 白榆也不知这到底算不算疯,付苒又和那些前朝被打入冷宫后疯疯癫癫的妃嫔不同,她只是拾起梳妆镜,日日对着镜子枯坐,时常喃喃着他听不懂的话,好像在叫他一样。 白榆这才想起七伯的名讳——白煜,再一看付苒这幅模样,那般情真意切,总不会是在喊她极不喜欢的儿子。 难道他真的是七伯的孩子吗?他有些绝望地想。 他甚至从付苒模糊不清地呢喃中听懂一些陈年旧事。 不外乎是付苒少时受尽欺辱,只有她的姐夫白煜在她哭泣时折了一支春桃赠与她。付苒因这支春桃情系白煜,她本就生得美艳不可方物,白煜见到她略施粉黛眉目含情的模样更是未曾把持住,与她春风一度。 哦,白榆想,那看来他的亲爹果然是白煜了。 白榆想怨谁,以此聊以慰藉,可他发觉自己又无力去怨任何人。他的出身像笑话一样,所以便要遭到如此下场。 他只能怨付苒的一腔痴情错付,怨白柏的冷漠无情。一点微末的父子情意,又如何撼动龙椅上的人呢? 为什么不杀了他和付苒呢? 直到这殿门第一次被外面的人推开,他竟觉得有些晃眼,可进来的人却更令他意想不到。 竟然是唐茹。 他一时有些捉摸不透,唐茹也不在意他,而是径直走到了付苒身侧,付苒动也不动,继续对镜描眉,恍若未闻。 唐茹道:“果然疯了吗?” 她身边那婢女也不避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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