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42 (第3/3页)
点附近。 大家聚作一团相当不容易,讲这么多,那是我们的愿望,是我们的期盼。可是啊那些宏大议题,我们作为普通而平凡的人,没有办法左右、没有办法控制。因此,我很想让接下来的时间属于我们自己,让我们分享属于我们的记忆的日子!我呼吁,从现在起我们不谈我是谁、不谈我来自哪里、不谈我们过往的游离与焦虑,只谈谈我们的青春岁月,追忆那竹篱笆旁的你和我! 何先生的话,虽然这样说,但是任何一个故事,因为它所在的大环境,哪怕再是小小的,身上都或多或少带着点无法避免的宏大痕迹。 随着一个又一个人的故事分享,旁观者、亲历者,在这种大历史掀起的波澜中,已然是没有了分别。 唐绵哭了又笑、笑了又哭,红了双眼,也让视线迷蒙。 一行行无声的眼泪,几乎没有在双颊消失。 她不是第一次听这些故事,但却是几乎没有这样控制不了自己过相当的激动。 像是在别人的话里、别人的故事里,发泄完了自己所有的情绪。 黎先生?黎先生? 黎靖炜稍稍侧头,是基金会上两个礼拜才新上任的理事长,他倒是第一次见。 大家都很感激您提供这么好的平台,非常希望您能够上去给我们讲两句话。 故事都很精彩,我就不上去耽误时间了。男人只看了她的工作牌一眼,又将视线转回会场。 您怎么会想到我记得您是香港理事长好奇。 我母亲是在眷村长大的。 这样啊,那黎妈妈今天也回来了吗? 她在温哥华,不太方便。 这样啊。 黎靖炜没有再回话。 理事长看着立在会场门口的男人往前踱了一步,是很小的一步,像是不自知的,几乎不易被察觉。 然后,他就停了下来,稍微一顿,感觉自己反应过来了些什么。 理事长往前探了探头,顺着面前男人的目光 是一位拿着纸巾不停擦眼泪的年轻女孩。 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了几次,理事长心想,可能对方疑惑怎么会有这么年轻的女孩,对这种论坛感兴趣。 于是,她往前一步,就着黎靖炜望出去的那条缝,解释道: 哦,那个女孩子是大陆人。岁数不大,但对眷村文化挺上心的,会前就投了好几篇文章,很有文采,感情也真挚。而且,我们都没想到她会有那么多感触,还挺深。听工作人员说,之前也好奇问过她是不是有亲人在台湾,她又说没有。真是很奇怪。 中场休息时间到了,会场在保持大体安静下,也有轻微骚动起来。 大家忙着寒暄、互相留下联系方式。 这时,音响里传出上世纪九十年代几乎传遍大陆以及香港每一个角落,反倒在台湾没引起什么反响的歌曲 在这个年代,两岸,无论是哪一边,都已经很少有人,再提及这首歌了 是群星合唱版。 当歌手的声音一个一个的出来的时候,会场大厅里的人都停下了交谈。 时间,大概像是静止了一秒钟。 而后,大家自发地手牵着手,开始随着音乐晃动,纷纷跟唱起来。 可能好些人记不清歌词,但仍旧不妨碍歌声显得大气、澎湃、磅礴。 看起来,更是震撼。 同时也带着些莫名的渴望与呐喊。 很像是,多年前,时代广场的那个画面。 一遍又遍,当童安格的声音第三次在音响中响起之时,伴随着大家高歌多少岁月凝聚成这一刻,期待着旧梦重圆,只见那个女孩子吸着鼻子,将看着就湿润的一团卫生纸放进其随身带着的小口袋里,接着低头理了理她的包,以及手提包上的围巾,看样子,是准备起身离开。 黎靖炜的声音,也在这时候重新响起,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我还有事,这边就劳您费心了。 您哪里的话,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您稍等,我请人送您去停车场。理事长抹干眼角的泪花,说道。 不用,秘书在楼下等我。 说完,黎靖炜没有停留,将一直扶住的门把手放开。 只见他双手一起,轻轻地,将门掩上。 门很厚重,男人很小心,像是怕弄出什么声响打扰到里面。 那条原本可以窥视内场的缝隙,随着男人的动作而消失。 当男人的背影消失在拐角,那门,也完全不再有任何一丝被人开过的微颤。 走廊,又随之恢复了,原本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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