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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死亡,他体内的鬼息,还有…… 他的眼前浮现零散的画面。红色的灯火。沾血的匕首。倒在地上的…… 人。 一切画面光怪陆离,模糊不清。 而祁辞咎的追杀以及长老的目光,带给他的更多的不是仇恨。儿时的齐沭尚会感到不甘和背叛,年长后却只觉得有些讽刺。 人总是这样。 趋利避害。抱团。对异类感到恐惧。 年幼的齐沭所展现的天赋越高,就越让他们感到警惕和威胁——这样的躯体,若有一天被勾狁夺取,会怎么样? 他在祁门之人的眼中,从来都不是作为一个人而活着。 是一个容器,一个隐患,一颗还没有发芽的恶果。 然而这次,祁门过界了。 齐遇的眼睛亮了起来:“那我们只是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 “嗯。”齐沭应声。 “我们去哪儿找祁呢?” 齐沭将箱子合上,低声吐出三个字:“云冀山。” 云冀山坐落在北方连绵不绝的鹤行山脉之间,地势险要且交通不便,周围没有繁华的城市,连大一点的县城都没有。 只在南面的山脚下有一个小镇。在齐沭的记忆里,似乎北面也有个小村庄,但因为毗邻悬崖,人口都在十来年前迁走了。 齐沭二人来到了南面的谷渠镇。谷渠镇不大,且四面环山,只有一条道路可以通往县城。 不过山里东西多,每个月来往的收购皮毛等货物的商人零零散散也有几个。两人都乔装打扮了一番,齐遇裹着厚厚的皮子,戴个当地的大帽子挡风。 他只带了羽绒服,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要冻死了。以前他还埋在长行山的土窝窝里时,从来没有觉得冬天这么冷过。这大概归功于长行山越来越厚的雪就像是一床大被子,以及人参是一种耐寒的植物。 但是人的身体脆弱多了。 “齐、齐沭……”他嘴皮子都冻得不利索了,打颤的牙齿差点咬到了舌头,“这里也太冷了!” 齐沭将他的围巾理好,严严实实地遮住了他的嘴巴。 “山上还要冷些,待会儿再多穿点。”阔别多年的寒风带着云冀山的雪呼啸而至,齐沭拉着齐遇走近当地的一家小旅馆。 说是小旅馆,其实就是一户人家将自家院子改造了,隔了几间大房子。因为谷渠镇位置偏远,集中供暖多有不便,于是当地人家都是烧土炕的。 一进屋,温暖干燥的气息扑面而来,没多久就将齐遇的脸热红了。他忙不迭一层一层像扒洋葱一样脱去自己的衣服,只留一件衬衫。 “啊~”他扑在大炕上,“齐沭,你以前住的地方也是这样吗?” 齐沭笑了一下,祁门崇尚清修,认为温暖舒适的环境会消磨一个人的意志和敏锐度,只有摒弃物欲才能更好地感知阴阳、修行术法。 故而祁山的屋子里是没有炕的,更不说什么暖气了。当然,祁门也没有苛刻弟子,每个冬天他们都是可以去领碳的。 只是年幼的弟子慢慢学会了唤火,没有天赋的也逐渐下山离去。领碳的没有几个人。 齐沭对冬天的记忆就是湿冷又宽大的棉被,像是浸了水般死死压在胸口,让他感觉到窒息。年幼的他侧头看见窗外挂着的灯笼,仿佛那一点火星能带给他热度。 在来的时候齐沭已经三言两语给齐遇说了自己和祁门的关系,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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