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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走了。我们还会继续。记住:十二年后,我会在原地等你,等你找我。记得找我,要记得……迟衡……” 温柔的话飘飘渺渺,一阵风袭来,迟衡双腿一僵一动,醒来了。 周围昏昏暗暗的,还是半夜吧。梦却那么清晰,清晰到钟序的余音还在房间中悠悠回荡。 曲央没在。 门外有野猫尖着嗓子地叫着,十分凄惨。这种感觉很微妙,迟衡静静地躺着,没有惶恐,没有想任何东西。只是觉得冷,浑身都冷。 又觉得暖了,心在梦的呼唤下苏醒了。 迟衡慢慢起身,走到院子里。院子很空旷,曲央坐在凳子上,半褪衣裳,月下,清晰地映出背部一道新鲜的长痕。 “你受伤了?”迟衡问。太久没有开口,他都觉得自己的声音很陌生。 意外的声音,曲央转头嗯了一声。 太久,他们都没有说过话。 旁边的盆子盛着黑色的药汁,一股熟悉的浓郁的味道,迟衡想起梦里总是闻到,原来是药味,曲央一直在受伤吗? “我来帮你。”迟衡将毛巾浸在药里,为曲央小心地擦着。 伤痕不深,但很长,药性很烈,入骨如烧的刺痛,曲央咬紧牙关,哼也不哼,但背部却轻轻颤抖着,昭示着痛处的存在。睡过很久之后,迟衡的眼睛变得清明,耳朵也变得灵敏,曲央的每一个疼痛的颤抖都看得感触得清晰。 “怎么伤成这样?”迟衡问道。 月色之下,迟衡的一双眼睛很清亮,与平常的浑浑噩噩全然不同,曲央愣了一下:“刚才练刀时,不小心,刀甩到背后了。” 善游者溺,善骑者堕。 “刀是铁做的,人是肉做的,别总这么不要命的。”迟衡小心地为他擦拭,“曲央,人死还能复生吗?” 曲央望向远方,澄明一片:“应该是有的。不是常说,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吗?世间有轮回,这一辈子没了,还有下一辈子。” “钟序让我等他十二年,是不是到时,我们又可以再见?” “可以的。” 许久,抹完药,迟衡为他放下衣裳,开口了:“我们为什么还在炻州?梁校尉还是让你监视元州王吗?”一边说,一边舀了一勺子凉水,把盆子冲干净。 因为你一直睡着。曲央嘴边一抹笑若有若无。他知道,迟衡终于活过来了。 在沉睡了整整两个多月。 次日清晨曲央起床,发现迟衡没在,出门一看,他正拿着一支青枝在比划,像舞刀一样,怒驱风云,十分畅快。 曲央拍了拍手:“不错。” 迟衡停下:“曲央,我们什么时候回夷州城?” “随时。” 迟衡笑了,那笑像冬天发的绿枝一样,赏心,悦目。 寒冬十一月,炻州天暖,只着两件薄衫。 迟衡与曲央骑着马看一路山色极好:枝上红叶将落未落,山间吊桥摇摇摆摆,吊桥下的溪水涓涓潺潺。风刮在脸上,更多的是沁入心底的凉意。仰望山顶,白白的雪如同为山戴上了白色的羽帽。 翻过连绵的夷山山脉,却是实实在在的冷,溪水入骨的寒,倒映在水中的是凌乱头发。 坐石上歇息时,迟衡问:“夷州现如今什么情况?” 曲央指着山说:“九月梁千烈他们试图和霍斥连横,一可镇住夷州的各种乱军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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