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二) (第1/2页)
替(二)
书桌上的电脑播放着一段音频,是她先前录的广播,配着一首低沉的BGM,讲述着耳熟能详的。屏幕放着蓝光,能看清房间的一个角落。 陆衎哪怕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可止不住,揪心般的疼痛。岑歆有很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抑郁症也是后面才慢慢好转,如今,一张照片和一句话,便把她这些年的努力一下子摧毁得一滴不剩。 可见,那好转的迹象背后,她隐藏了多少伤痛。 陆衎小心翼翼,一点一点的走近她,轻声安慰着:岑歆,看着我,我是陆衎,我知道你很难过,你还有我,有我在,不怕 他不敢碰到她,岑歆仿佛没有听到,她咬着嘴唇,死死咬住,连抽泣声都很小,生怕发出一点声音,胳膊紧紧抱着膝盖。 窗户外风吹起帘子一角,投进一点光,陆衎看到地上有一摊血,从进门他就闻到一股血腥味,他握紧拳头。 哪怕他动作很小,声音很轻,可才每靠近一点,她就浑身抽搐颤抖得厉害,和五年前一样。 他无措,只希望能引起她的注意,换回一点理智。 岑歆,没有人怪你,她们一直都那么爱着你,希望你好 岑歆听见了,黑暗中,她清楚的听见陆衎的柔声细语,他是害怕的,可是她没有办法,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手上的伤口慢慢结痂,血流停止,可是,那沉寂了多年的伤疤呢,是否已经化了脓,流不出,蚀骨的疼,钻心的疼。 她活着,便是原罪,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因为她,死去的人经历了什么?她连仇人在她面前,她都说不出口,那么多人期许的望着,等着,她却开不了口。她能怎么办?她定不了梁易堃的罪。 为什么还要活着?为什么还要成为别人的累赘活着? 一个个无法回答的问题,把她困在一个透明的小房子里,她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只能眼睁睁的互相看着彼此难过,彼此受伤。 突然,一片光亮刺了进来,仿佛朝她身上扔了无数的细小的针,那丑陋的伤疤被人揭开,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见光的瞬间,岑歆抖得厉害,一直往墙角缩,她不想让陆衎见到这个样子,明明不想让他看到,不想让他担心的。 祁亦言沉着脸,拉开了窗帘,陆衎强压着怒火,咬牙切齿道:你做什么? 祁亦言却不理会他,转身关紧了大门,关上窗子,半蹲下,抓住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岑歆。 强迫她与他对视,开口冷声问:岑歆,你看到了什么? 岑歆费力的挣扎,只是手一直控制不住的颤抖,压根就没有力气,陆衎才注意她眼睛红肿,泪水一滴滴往下掉。 因为挣扎,血滴落在祁亦言的胳膊上,浸染在黑色的衬衫里,一小块印记在衣服上显现。 陆衎想推开他,他就想哪怕她好不了也没关系,哪怕那人出来又如何,他好好保护她就是了。过去的伤痛也好,心里的伤痕也好,犯下的罪也好,以后有他担着。他当时是这么想,可却听见岑歆的声音。 她似乎用了全部的力气,轻吐出两字:走开。 她开口的瞬间,陆衎就知道她开始对外界有了反应,可哪想祁亦言下猛药,直言道:姐姐,为什么你不救我? 那声音,如同来自阴诡的黑暗深渊中,直接把她拉入那漩涡中。 一瞬间,刚刚压制下去,快要尘封住的记忆,喷涌而出。 岑歆使劲挣扎起来,双腿无助的往后蹬,背已经抵着墙,无路可退。她惊恐的瞪大双眼,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一滴滴砸到他身上。 啊啊啊我救我呜她低声呼着,似求救,似恐惧,脸色苍白几近透明,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祁亦言依旧没有放开她,陆衎如同被凌迟一般,在一旁死死握住双手。那心中的怒火压制得颤抖,他低吼道:够了。 陆衎知道祁亦言在帮她,也知道这也许是最好的时机。陈旧的伤疤久久好不了的原因,是因为里面的脓血不能流出,久居成疾。只有揭开伤疤,撕掉那表层掩盖,让脓血流出,才能真正结痂,才能痊愈。 过程的痛苦,可想而知,陆衎他不是不知道,季奇山也知道。只是他们不愿意,不敢看到岑歆痛苦,这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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