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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几点? 雨夏蜷在角落里,拨拉着凌乱的长发,怎么也解不开那个结。 不远处的垃圾桶漫了出来,发皱的果皮,没啃干净的骨头,裹着碎屑的包装袋,踩扁的易拉罐,剩着汤的泡面盒如同刚炸毁的大楼,一片狼藉,随时可能再次塌陷。 这里没有钟。风春擦干头发,趿拉着拖鞋从她身旁路过,顺便踢开地上乱糟糟的书和衣袜,和垃圾混到了一起,你已经问过很多遍了。这里没有白天也没有夜晚。 我饿了。 我去给你做,他笑意盈盈,想吃什么? 我还想喝水。 他永远维持着他的好脾气:凉水、温水,还是热水?要不要加点蜂蜜? 她终于抬起头来,消瘦的脸庞上一双浑浊的灰色眼睛大的突兀,卧蚕浮肿,唇色苍白。她从乱发后盯着他:你该把东西理一理,房间里都是乱七八糟的味道。你都闻不到吗? 风春俯下身,爱怜地将她面颊上的发拨到耳后:你也去做一点,宝贝。不能什么都由我来是不是?他点抬起她的下颌,带她环顾四周,这些都是你的杰作。 她挣开他的手,摸出了怀里的游戏手柄,继续那局永远也闯不过的关卡。 动一动吧,他叹息,你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了。 放我走。 我也没法出去。他不厌其烦地一遍遍解释,我只是比你到的早,不是这个房子的创建者。 别骗人了。她说,食物哪里来的?凭空长出来的吗?她凶狠地摁着键,乱跑一气,再次迎来了死亡结局,你现在又准备去哪? 她砰地摔下手柄,站起来和他冷漠对峙:你到底是什么人? 昏暗的房间里,打开的电视屏幕在她的白裙上印出斑斓的光纹,如同危险的彩蝶。 他的桃花眼弯起,像偶遇到了莫大的惊喜,自顾自问道:我想给你拍张照,轻声细语,怕惊扰了使她飞走,好吗? 她不明白自己一副女鬼样,究竟是触到了他哪根艺术神经。恨恨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拍你妈个头。 风春混不在意,取下橱柜上的摄像机,趁她撇开脸想要后退那一刻,瞬间连续抓拍几张。相机的状态没有调整好,出来的结果让他忍不住皱眉。 可他的彩蝶已经重飞进了阴影里。那眼神像是弱小的狼崽,正在面对啃食她母亲身体的秃鹫。 去洗个澡吧。他垂眼摆弄着相机,随意靠边,或者我帮你? 蒲雨夏没吭声,狠狠撞过他身体一侧,泄愤似的甩上卫生间的门。 等她出来,风春已经将饭菜端进了房间。 她拿起筷子才吃进第一口,就听见风春说:有个坏消息。 他接着说:东西快吃完了。 冰箱和储藏室里的食物并不是取之不竭。 蒲雨夏一摔筷子,眼珠上滑,下眼睑微收紧:我记得上次看还有很多。 离上次已经过去很久了。他说,我可以带你去看,剩下的大概还有十几餐?省点儿吃,也许还有二十几餐。 剩余的数量如他所言。一小捧米,一小袋面粉,一篮土豆,冰箱里几块冻肉,几把蔫巴了的蔬菜。还剩下的都是速食食品了。 她把所有房间都仔细搜索了遍,而后停在玄关。那里有两扇上锁的门。一扇如所有其他房间门一样,是通体的浅木色。它的右手边,则立着另一扇截然不同的门。 那扇门是浅粉色,表面满是老式的红色爱心、复古换装礼裙等贴纸。还有各式各样的涂鸦,像是小孩儿画的,拙劣又意义不明。 她敲了敲门。 什么动静也没有。 风春照例要找地方懒靠着,以免骨和肉将他累住了:找到多的没? 她则蹲下身,依次从门锁芯和门缝里望去。只是眼前一片漆黑,并没有别的信息。 她需要两把钥匙。木色的门是把一字钥匙,粉色的是把十字。都应当是老式的。 老式她咀嚼这两个字,忽然奔进客厅提出把椅子,狠狠往粉门锁上硬砸。 砰!震耳的撞击声甚至隐有回音,但那扇门纹丝不动。她把两扇门来回砸了个遍,门没坏,倒是椅子螺丝蹦出来了颗。 风春牙酸,忍不住舔了舔,才去拦她:得了,没用的。 她顺着劝阻松手,神情意味不明:你见过吗?它们的钥匙。 那两把?他说,如果我有,我早就该出去了。 这两扇门有一扇能出去?她轻柔地问。 风春微顿:只是推测。毕竟那扇门,他目光右移看去,和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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