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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阿瑛印讲义的讲义纸,不卖的,偶尔有多出来一张能卖到十文上去。其次是普通竹纸,一刀百文,划算下来,一张纸一文线吧;质量最次但卖的最好的是草纸,一刀也就十来文,用纸来换粪也是一门好生意。” 两人走到县衙,陈彭年一路风尘仆仆得沐浴更衣,吕蒙正则吩咐家人订了一桌接风宴。席间推杯换盏自不必提,那煎炒炝灼的菜色不仅摆盘鲜亮,味道也美得陈彭年找不到北。 “六安这菜色也是一绝了,之前就零星听几个纸商说过,今日才尝到,真也足慰平生了。”陈彭年赞道。 “丫头,二楼地字间结帐。”正和吕蒙正夸赞美食的陈彭年听隔壁有人吆喝。 “就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应了,不一会儿就听隔壁响起脆脆地童音:“客人点了四碟果品共十五文,蟹生五只共一百五十文,新法猪肉鲊一品五十文,烧兔头一盘五十五文,瓜齑一盅十文,琥珀汤一瓯二十文。一共四碟四碗一品汤,小店送甜蒸饼一方,稻米饭每客一份,共计三百文整,承惠。”伴随着清脆童音的还有“噼哩啪啦”的清脆声响。 “店家这姑娘可真不错,嘴皮子也利索,帐上也理的清楚,是个管家的好手。”陈彭年赞道。 “嗯,如今六安城里八九岁的孩子,只要懂点事的,差不多都有这水平了。”吕蒙正轻描淡写地得意道。 “说得好像你教化有功似的。”陈彭年早从皇帝和太子那里知道崔瑛的功劳,此时大大方方地鄙视了一回吕蒙正。 两人同科中的进士,这一年又因崔瑛所提的注音之事多有笔墨往来,如今已经有些熟不拘礼的味道了。 “崔小友在哪里授课?带我去看看。”陈彭年心满意足地用完餐,才问道。 “天都擦黑了,你当是你家牛油大蜡烧整夜的?先跟我去瞧瞧阿瑛吧,你不是有事要问他吗?”吕蒙正没好气地说。 崔瑛的住处还是在皇帝赏赐的宅子里,临街的铺面如今已经上了板子,只是旁边的角门还有动静。 “阿雷,开一下门。”吕蒙正熟门熟路地叫门道。 “县尊来了,快请进,先生正读书呢。”张雷打开门仰着脸笑道。 “你还在记帐呢?”吕蒙正弯着腰对张雷说。 “嗯,我帮先生把借讲义的帐拢一拢,看有哪些是需要重新再印一版的。先生说我这一年字练得挺规矩了,过些天教我刻蜡纸呢。”张雷微微摇了摇脑袋,“其他人写得都不如我。” “对对对,阿雷字写得最棒了,阿瑛也最喜欢咱们阿雷了是不是?” “我去拢帐去,先生在书房里。”张雷听出吕蒙正语气中的调侃,有点不好意思地躲到铺子里去了。 “义父你来了?永年兄……陈世叔好。”崔瑛听到院子里的动静迎出来,向两人施礼道。 “义父?”陈彭年瞧了瞧吕蒙正道:“不是一直说是平辈相交的嘛,怎么就成义父子了?” “小侄身如漂萍,自来六安一直受义父的照顾,这不就赖上义父了嘛。”崔瑛打着哈哈说道。 实际上这层关系只是崔瑛一时口快,与吕蒙正聊天打趣的时候,一时顺口按现代的语言习惯叫了一声“县尊大人”。但在这个时代,“大人”还仅用来称呼父母,即使是父母官,百姓也只称呼官职,冲着官员叫爹这么没节操的事情,要到清代中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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