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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太子寿宴后第二天,平安侯便染了伤寒,狠狠病了一场,缠绵病榻大半月,人都瘦脱了形。 小侯爷身份尊贵,连皇帝都十分挂心,亲自指示太医院落力诊治,院判大人主动上门断脉开方,所有药材从内廷直接分拨供应。饶是如此,大长公主依然忧心如焚,几乎将全京城的名医都搜刮了一遍。只是病去如抽丝,即便再贵重的药材补品流水般灌下去,也无法一日回春,只得慢慢精心调养。 为着小侯爷这一病,公主府闭门谢客,连皇子探病都被吃了闭门羹。大长公主辈份极高,乃是先帝嫡妹、当今昭宁帝的亲姑母,真要甩下脸来,连太子都不好怎样。因此卫涟这场病,总算养的清净。 这日午后,清清静静的棠棣阁里,卫涟病怏怏的斜靠在床头发呆。他半月来清减了许多,下巴尖尖,两只眼睛愈发大的精灵。卫泠怜爱的看着自家幼弟,摸摸他的头,柔声道:“今日气色看着好些,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只管说,哥哥叫人替你张罗。” 卫涟软软凝视着他,许久,嘴角漾起一丝极浅淡的笑意,伸手握住他的手:“倒的确有事情想麻烦阿兄。” “何事?” “阿兄在户部……我想查江南道的帐。” “江南道?”卫泠一怔,心知弟弟这次是气狠了。事实上,连他自己都怒不可遏。不过,纵然再恨极,有些事情不是这么办的。他想了想,柔声劝他:“江南道是天下粮仓,赋税根本,你不许胡闹。况且,汪景芝说到底还是皇帝的人,与太子亲近些,也不过因为他储君的身份——换了谁做太子,都一样。你要真想出这口气,与其硬碰江南道,还不如动一动郴州。” “郴州?”卫涟眯起眼,想了一想,喃喃道,“不错,郴州刺史徐魏,可是护国公府的女婿,与太子自然是亲近的。” 见他醒悟过来,卫泠微微一笑,继续点拨:“郴州产棉,又靠近江南,生丝供应充裕,商家大户们动辄上百张织机,年入息极为可观。据说其中规模最大的两家,背后就有京城权贵的干股,每年四时八节,红利银子便流水般往京里送。不过,于朝廷而言,这么些年来,郴州缴纳上来的商税,可是一直平平啊。” 卫涟嘴角笑意扩大,头一回换了眼光重新审视自家“纯善无欺”的兄长,叹息道:“阿兄既早发现问题,何不出手料理,却一直听之任之?” 卫泠冷笑:“水至清则无鱼,寻常光景下,彼此面儿上过得去就行。可要是自己作死,那就没办法了。太子这几年笼络朝臣,金山银山也不够挥霍的,银子从哪儿来?可不止郴州几架小小的织机呢。” 卫涟扬起头,将手边半凉的汤药一饮而尽,仿佛没尝出苦味似的,低低轻笑:“多谢哥哥点拨,阿涟知道怎么做了。” 卫泠眉心微蹙,替他理了理发丝,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到:“阿涟,有件事我一直没想通,你是如何得罪的太子?” 卫涟垂下眼,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正糊涂呢。阿兄,你是知道我的,从来恪守‘万言万当,不如一默',不当说的话、不应做的事、不可交的人,我从来心中有数——又怎会去做得罪储君的事?” “是啊。”卫泠更想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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