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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缓看着站在门外的人,有些意外,心道:这人难不成真是想将闲事管到底? 唐缓并未招待楼大夫,楼清便自顾自在桌前坐下,唐缓皱眉看他:“不知楼大夫有何贵干。” 楼清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唐缓见他动作慢条斯理,举止间不知为何也添七分贵气,一时对他的身份有些疑惑,便是职位最高的宫廷御医,也不应当是这番举止气度,与其说他是个大夫,倒不如说更像皇室贵胄。 “我第一次见阿晹时,他被围困在树林里,当时也就剩一口气了。” 唐缓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阿晹”应当便是钟晹绥。身在其位,此般险象那人遇到的必定不会少,她看向楼清,并未出声打断他的话。 “便是那次我恰好救了他,他承我救命之情,却也始终带了三分疑虑,未曾全然信任于我。甚至是北静王府的每一个人,他都留有五分余地。” 似是回忆起旧事,楼清的面上带了些笑意,看起来更少了几分烟火气息。 “世人都道北静王惊才绝艳,都知他心系百姓,谦和有礼,却少有人知道,他其实极少对任何事情上心。在我看来,他将悫州治理于此,不是因为他想,只是恰好因为他能罢了。” “世人都不知的事情,楼先生又是如何知道的?”唐缓抿了口茶水,笑意微讽地看向楼大夫。 楼清知她不想继续,神色有些无奈:“无论初衷如何,我只知,他从未如此信任和挂心一个人。阿缓姑娘,字句亦可诛心,你可曾仔细想过,你此番,究竟气的是什么?”他说完,见唐缓有些怔怔地看着面前的茶碗,与脸色一般苍白的笑意再也维持不住,只余苦涩盘在心间。 是啊,她这么久究竟气的是什么? 楼大夫点到即止,出去时轻轻带上了房门。 唐缓僵直着脊背坐在原地,只觉最可笑的人不是别人,竟是她自己。只有她紧紧攥着过去,始终放不开手,连带着她贪恋的这许许多多的时日,都沦为了那不堪过去的陪衬。 父母无情地抛弃了她,水巳离她而去,钟晹绥彻彻底底地忘记了她,这让她憎恶的种种,险些让她将自己就此放弃。再有千万般理由,人生苦短,难道不更是值得珍而重之? 唐缓抬手捂住双眼,眼泪却浸透指缝流下来,顺着她纤细的手腕滑落。她的双肩止不住抖动,喉咙哽的快要窒息,却还是抑制不住呜咽出声,眼泪越擦越多。 她在黑漆漆的屋子中静坐许久才起身,久到好像将过去的每一幕都重新摩挲了一番,久到整个客栈似乎都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中。 开门的声音在走廊中十分突兀,唐缓跨出门后行至钟晹绥房门前,动作顿了顿才伸手将门推开。 平稳的呼吸在光线昏暗的室内几不可闻,唐缓停在床前,借着透窗而过的月光细细打量。面前的人,轮廓比之十年前更加深刻,不笑的时候更显冷漠。 她伸出手,手指抚上他微蹙的眉心,却无法将他的担忧抹去。唐缓想,若是有一日他能想起过去,那便才算是他们久别重逢。 只是不知,故人归期。 她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伸手握住了钟晹绥的手,他早已不再是记忆中的小少年模样。 所谓回忆,也不过是四月谷中那相处不多的时日,此时此刻,她不得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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