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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会议厅里他还有勇气承认之后撂下一段狠话,对上孙金如,对上与自己父亲同辈的长者,他从未觉得羞耻的事,此刻却不知该如何解释。孙金如对自己的失望于无视他早已习惯,但他不想看到这位对顾疏也露出类似的表情。 殷朝暮知道,母亲故去后帮顾疏熬过最初那段黑暗时间的孙金如,在他心里早已不只是恩师那样简单。 “老师,是我的错,请你……” “真就真假就是假,摆一脸活不起的蠢样子给谁看?爱个男人便爱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众人都是一惊,连带殷朝暮也猛地抬头向他看去。却见是孙金如一脸铁青,面色难看之极,狠狠扫向一干围观记者,寒声道:“我的弟子犯了错,自然有我教导,什么时候轮到你们一群外人指手添脚、肆意糟践!嗯?” “老师……!” “你闭嘴,头被撞破了也不懂吱个声……”孙金如脾气上来骂了两句,随即想起正在外面,难免被人看了笑话,于是按捺下火气,“跟我走。” 殷朝暮被他突如其来的关照吓到,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一时竟傻愣愣不知反应。孙金如走出两步看他没跟上来,鼻腔挤出个单音儿,“站着干什么,喜欢让人编排是吧?” 殷朝暮赶紧跟上。 一路无言,这位老做派的长者显然被两个弟子之间的混账事惊得不轻,等车子开到了那个熟悉的小三居,才缓过神来。司机跟孙金如打过招呼,见势不妙便识趣地溜掉。殷朝暮这时候反而塌下心来,颇有种万事已定、只等判决书下来的淡定,上前一步按响了门铃。 门一打开,先探出个小孩子脑袋,约莫十岁左右的年龄,长得胖嘟嘟。见到殷朝暮,那孩子猛然一惊,随即有些羞涩地让进屋里,怯声喊了句:“爸!”然后便一溜烟儿跑去卧室躲着了。 殷朝暮依稀从那张脸上分辨出当年小面团儿的痕迹,一声“木木”还没出口,就被孙金如叫到小客厅去。四年来这间小客厅变化不大,还是当初他入门时那一张茶几,一条沙发。 孙金如正坐在那条沙发上低着头点烟。发顶有些染后新长出的白发,一半儿白、一半儿黑,醒目的紧。他就在那一刹突然意识到,孙金如早不是当初那个能在C大礼堂与学生论对错、辩是非的精干中年人。 他已然老了。 “那事儿……是真的?” 殷朝暮一愣,随即呐然,“……是。不过真的和顾疏没关系,都是我一个人……” “行了,”孙金如不耐烦地一挥手打断他,“不用替他遮掩,我自己徒弟我还能不知道。”他瞟一眼殷朝暮,补充道:“你也一样,你们两个闹到如今这个局面,谁起得头不用说我也猜得出,你老师,还没蠢成老糊涂!” 殷朝暮哑口无言,没想到一向护短的孙金如看得这般明白。 “老师……” 孙金如点上一根烟,止住他要脱口的悔恨,沉默了良久,喷出一口烟,缓声道:“小殷,是顾疏误了你,委屈你了。” 话一落地,这位年近半百德高望重的长辈此刻竟似突然失去了曾经的脾气与倔性,目光浑浊沉痛,但嗓音柔和——像是位真正的父亲,在看着自己、安慰自己。 以孙金如对顾疏的偏心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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