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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凝都没有听清,乌衍却不愿意再说了。 此时此刻离他在科学界展露头角的那一年不过过去五六年,在这五六年中,他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带着被老天爷亲自调整过的天赋一路攀登到了遥不可及的顶端,似乎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让他挑战的了——他的桌上便多了许多哲学书籍、古代百家学说。 一个月后,他携同沐又凝出了国。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为了钻研更深的科学领域出国交流,只有跟他朝夕相处的沐又凝知道他几乎从世界中抛弃了科学的所在,他表现得比那些古文历史学家还要专业,家中的书籍全数被替换,甚至连他人都似乎在这浩瀚如烟的书牍中变了样。 她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就连处在第三者角度的观影者们也不知道为什么。 往日与她心扉贴合的人骤然从她指尖消失,沐又凝争取过,挽救过,恳求过,哀泣过,但毫无作用。 她最后黯然关上的那扇门,像是关在了所有人的心上,而乌衍的那个眼神,更像压诸在那扇门上的无形重负,将每一滴氧气都从所有空气中挤了出去。 与关见不同,乌衍的变化毫无痕迹可言,他人生美满,拥有如花美眷,无数好友,声誉亨壮,似乎没人能比他更幸福。 但他依然如坠深渊一般,飞快地向着黑暗投身而去。 没人能看懂这是为什么,却依然抵御不了那股绝望如莫顶潮水一般淹没了他们。那种绝望不来自于剧情,甚至不来自于演员始终克制而又隐忍的表演,它们更像来自于他们心里,来自他们也不知道的地方…… 大d梗着呼吸看着画面中的乌衍——不,祝决,他从未见过有人可以将演戏这件事做到这种地步,这已经不是如何去说台词、如何去操纵自己的肢体和细小肌肉群,这甚至已经跟入戏毫无关系。 如果硬要说的话,这只是电影本身——这是存在或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中,所有角色的本身,他们降临在祝决身上,绽放在祝决身上,仅此而已—— 电影院里坐满了人,却沉默得像是一片死地。 他们看着乌衍在异国他乡孑然一身,走过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镜头辽远,画面并不残酷,反而透着一股生而愉悦的味道,就连荒漠中的绝壁残阳都充满着无尽的生命力,它们灿烂、辉煌,绚耀地难以置信。 乌衍却越来越退入黑暗,在多年前驳斥了那位空想家的理论后,他反而令人震惊地开始了前者的研究。 无数篇被认为是荒谬或妄想的论文被刊发出来。 但不管外界是如何喧闹,乌衍的生活却越来越平静,欢乐、明媚、未来,一切都离他远去。 历史上没人知道乌衍如何去世,祝决将他的终点安置在了一片荒无人烟的废屋中。 他死的没有声响,就连镜头都没给他过多的关注,它在他的脸上停留了几秒,便急切地扑入了窗外的世界中,那儿即使荒凉,也有绿意坚韧勃发,向着阳光伸出嫩尖的叶梢。 电影的结尾,昏暗的室内,乌衍站在四面白壁的房屋中,冲着镜头、又像冲着更远的地方,他嘶哑而又茫然的声音在所有人耳中幽幽响起:“……什么是真实?过去的?还是现在的?” 字幕缓缓拉起,所有人却被定在了位置上,听着这最后旁白低回地穿入他们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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