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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眼印象不错,装饰简约,配色也冷感,看着挺符合虞仲夜一贯的审美喜好。往里走一点,刑鸣被满屋子的藏书吸引,这地方藏书之丰富简直令人咋舌,横穿欧亚非,纵贯五千年,不像书房,倒像图书馆。又往里走一点,看见连排书架与虞仲夜平日办公的地方隔着一块屏风,桌上摆置着笔墨纸砚。 刑鸣想起来,虞仲夜的书法与国画都有极高的水准,俊拔,强悍,矫若惊龙。 当真字如其人,人如其画。 刑鸣又想起虞仲夜亲笔题字的那本诗集,上头那漂亮磅礴的一行字常令他有种错觉,自己与这个男人早已相识。 刑鸣停在虞仲夜的书桌前,细细琢磨这“似曾相识”之感由何而来。 十来分钟后他才想起来,虞仲夜的这笔字跟他爸有点相像。 大概是这类文化人的通病。刑宏在世时也酷爱研习书法。不仅自己笔耕不辍,还经常压着儿子的脖子,也逼着刑鸣练字。 刑宏点着一根烟,笑眯眯地看着儿子站在小凳子上练字,书桌太高了,他够不着。 有时唐婉会进门来,心疼地喊一声“你要抽烟出去抽去,小孩子肺嫩,别呛坏了!” 刑宏给儿子挑选的字句都很短,四个字四个字的,什么“上善若水”,什么“厚德载物。” 刑鸣其实没耐性,但练进去了也就踏实了,对周遭一切充耳不闻。 那年他六岁,以为世界就跟笔下的墨与纸般非黑即白,好人长命百岁,坏人遗臭万年。 刑鸣在虞仲夜的书房里转悠一阵,没找到自己想找的东西,又折回卧室。 菲比正在卧室里收拾,手脚勤快的她前脚刚收走了刑鸣的衣服,这会儿又在换床单。当然被两个男人这么不知节制地一宿折腾,黑色天鹅绒床单上淫迹斑斑,不换也不行。 虞仲夜的床不错,死宽,但刑鸣不喜欢正对大床的这面落地玻璃窗,四四方方,亮亮堂堂,白天还好,放眼望出去是亭台水榭曲径长廊,但夜里这扇窗就像一面镜子,只能照见那些不可告人的淫豫之行。 譬如,昨儿夜里这面镜子就倒映出两个男人,如榫与卯,整整一夜都嵌合在一起。与第一次一样,刑鸣感到快慰的同时也感到屈辱,且快感愈强烈,这种憋屈感便愈明显,在虞仲夜面前,他时而失识,时而失智,如茫茫海里的一只浮生物,无时无刻不感到自己的渺小与卑微。 菲比忙得不亦乐乎,刑鸣用英语跟她简单交谈两句,突然心血来潮地问,虞老师是不是常带我这种人回来? 话问出口后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什么叫“这种人”?“这种人”是哪种人?他刑鸣又该是哪种人? 他很快有些失望地发现,自己连“这种人”都比不上,他在床上的反应其实糟糕透顶,既不老练,也不清纯,既不风情,也不温驯。刻意邀宠时格外不自然,一旦不刻意了,又显得过于冷淡阴鸷,反正怎么都不合适,怎么都不讨好。 没想到菲比的回答完全出人意料,她说她在这间房子里工作了近三年,他是唯一一个被允许留宿的人。 想了想,台里台外这个圈,多少小生花旦眼巴巴地盼着能被虞台长临幸,但好像还真没听说过哪个成功爬上了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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