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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的维维坐在灯下,正弯腰给十根脚趾涂趾甲油,一种诡异的蓝紫色,看久了会眼睛痛。 “赵玫,家里有人来过?”她抬起头问。 我心虚得厉害,简直不敢看她:“没……是,同学来借琴谱。” 维维并没有留意我的脸色,点点头,又去服侍她的趾甲。 我松口气,也没敢问她这些日子去了哪里,蹑手蹑脚回自己房间,躺在床上抚着嘴唇惆怅了很久。 维维这次回家,原来只为了收拾换洗衣服。第二天一早,我默默地看着她把衣服扔进箱子,想起孙嘉遇的叮嘱,存了一肚子话却无论如何开不了口。 最后她合上箱子盖,坐在我身边,熟练点起一支烟。 我实在看不下去:“又抽烟又喝酒,你的声带会彻底完蛋。” 她是学声乐的,声带一旦受伤,则是不可逆转的伤害,对一个声乐系的学生来说,就意味着一切结束。 沉默片刻,维维冷冷地说:“谁在乎?” “你要去哪儿?” “利沃夫,滑雪。” “你自己?” “嘿,利沃夫那种地方,当然要和男友一起去。” “维维,你觉得自个儿真的高兴吗?” 她碾灭香烟,一脚一脚踢着脚下的皮箱,“高兴!我为什么要不高兴?我不会为个不爱我的人糟践自个儿。我得活得好好的,气死他!” 我只好沉默,既然她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作为朋友也只能适可而止。 维维走了,十几天后才回奥德萨。圣诞节我一个人无处可去,平安夜是在安德烈家度过的。 安德烈的父母热情而好客,他还有一对十八九岁的孪生妹妹,活泼漂亮。听说我在学钢琴,便硬拉着我一起合奏,又逼着安德烈在一边伴唱。 我才发现安德烈还有一个好嗓子,唱起歌来低沉悦耳,有几分保罗麦肯特尼的味道。 这个夜晚过得十分热闹,钟声敲十二点,大家乱糟糟地许愿,然后分拆礼物。我带来的礼物,是一套中国的刺绣桌旗,恰好被安德烈的妈妈拿到,她很高兴,过来吻我的额头,连声说着谢谢。 象安德烈兄妹一样,我也得到一份圣诞礼物,一双彩色的毛线手套。大家皆大欢喜。 平安夜结束,在我的坚持下,安德烈送我回去。车一驶入黑暗的街道,曲终人散的孤寂令我沉默下来,感觉两颊的肌肉笑得酸痛,方才的欢声笑语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玫,你是不是累了?”安德烈的声音也象来自遥远的地方。 “没有,就是有点困。”我强打起精神。 他看我一眼:“你想好了?真不和我们去滑雪,一个人过圣诞节?” “是啊,我要复习,不是跟你说了吗?” 他回过头专心开车,“我总觉得你有心事,不知什么时候,就一下沉到自己的世界里去了,所以放不下心。” 我拍着他肩膀:“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你担心什么?” 他哼一声:“我知道你为什么。” 我忍不住笑:“你知道什么?安德烈,不要总是扮演先知,你会很累的。” 他不出声,一直把我送到公寓楼下,然后吻我的脸道别:“圣诞快乐,我亲爱的女孩!” 我站在大门口,眼看着他的小拉达摇摇晃晃上了大路,才转身进电梯。 房间里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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