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胡同血案6 (第1/2页)
胭脂胡同血案6
清清爽爽的面呈上来,浇头是卤得喷香的肉末,虽然是不成形儿的下脚料,但总算是见了荤,趁热往面里一拌,呼噜呼噜吃到肚里,足够哄两个饥肠辘辘的孩子开心。 吃完了,晚琴同小花子一个咬着筷子、一个含着碗沿,数着铜板结账,眼见刚赚来的钱流水也似的花了出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巴巴的,宛如皮球上捅大刀——都瘪了。 "要是能喝口热汤,那可甭提有多美……" "哎——"跑堂的伙计当即搭着雪白的手巾吆喝着走来,利利索索地收拾了碗筷,又摆上两个粗瓷海碗并一个小碟儿,"两碗面汤,炸咯吱二两,二位,您慢用。" 小花子腾得坐起来,捂紧了钱袋,小脑袋瓜拨浪鼓似的摇:"弄错了弄错了,我可没要这些。" 伙计躬身笑了,"汤是不要钱的"他转身朝角落里一努嘴,悄声道:"这炸货是那位爷吩咐我端给二位的。" 晚琴探头偷眼一瞥,只见一位面容隽秀、体态雍穆的男子,穿杭线春巴图鲁长夹袍,做个旗下打扮,带着两个徒弟正吃晚饭,旁边儿放着卸下来的行头。她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出声叫道:"那不是俞老板吗?" 伙计嘿嘿笑了:"没错儿!俞大爷的名字在咱们天桥叫得响。" 晚琴接着问道:"他说什么了没有?" 伙计回答道:"他说:' 这两个孩子有戏缘儿,把我桌上的这盘拿去给他们吃吧' 。" 两个孩子面面相觑,小花子搔搔脑袋,已经拿了一个又香又脆的炸咯吱在手,馋得口水直流,道:"管那么多做什么,吃就得了。" 晚琴说:"好歹去给俞大爷磕个头。" 小花子支着脑袋一想,点头道:"也对。" 能得俞老板一句好赞是多稀奇的事情,不光是跑堂的,就连柜台后头的掌柜也早就这两个小孩儿上了心,伙计当然乐意成全,当即给他们带路:"俞大爷,这二位来给您磕头啦!" 二宝今天唱错了词,月仙接不上茬,被人喝了倒彩,俞承秋照例在晚饭的时候说戏,话就重了些,正色直言的,威仪肃然,听得月仙、二宝战战兢兢,垂头不敢落筷。俞承秋听见动静,见他们过来,眼中涌起了淡淡的笑意,调侃道:"呦,这不是同我抢生意的两个孩子么?" 俞承秋从不摆角儿的架子,人也风趣,喜欢开玩笑。晚琴同小花子却当了真,双双跪倒在地上,小花子苦着脸道:"俞老板,您要这么说,我们万万不敢吃了。" 俞承秋大乐,拉起晚琴和小花子的手仔仔细细地问了许多话,来天桥多少时日、是否曾有师承,二人都一五一十地答了,俞承秋一连说几个好字。 掌柜的凑上前来,从怀中掏出佛郎基小金花鼻烟给俞承秋敬上,问道:"俞大爷说什么好?" 俞承秋道:"今天这两个孩子撂地唱评剧,同我们就隔两步远,我瞧着模样也周正,嗓子也听着不俗。" 他忙活一天收锣之后总来吃饭,同掌柜的是老相识,掌柜的笑道:"俞老板,就别卖关子了。您说罢,到底想干什么呢?" 俞承秋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眼睛温和地向晚琴和小花子望过去,"你们两个乐不乐意做我徒弟?" "多大脸!"掌柜的哈哈大笑,手掌在晚琴和小花子肩头各拍了一下,道:"还不快给你们师父磕头?" 小花子心直口快地问:"俞老板管不管徒弟的饭?" 掌柜的指着他骂道:"这小子饿死鬼投胎来的!" 俞承秋也乐,"小孩子不晓得规矩,不碍事。" 月仙捂着嘴窃笑,二宝脸上也终于有了快活的神色,解释道:"依咱们梨园行的规矩,师父都包吃住的。" "那敢情好!"小花子只见俞承秋的碗中盛着炒肝儿配门钉儿肉饼,月仙和二宝面前滚烫的豆汁儿里泡着炸焦圈,登时喜上眉梢,顺顺当当地磕了头。 "你呢?"俞承秋转头看向晚琴。 晚琴倾身拜了下去,直起身后清清脆脆地说道:"您这话问得晚了!本就是给您磕头来的,哪有反悔的理儿?" 掌柜的抚掌而叹,"您这俩徒弟一个赛一个的鬼灵精!" 掌柜的是古道热肠之人,吩咐厨下做了炒合菜、芫爆散丹、醋溜木须等几样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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