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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渐渐机械麻木,别说是皮肉伤,有时骨头断了,那痛都要迟钝好久,才经由同样麻木的神经传入大脑。 每日里由神经传入大脑的伤痛实在太多,他根本反应不及,只有夜深人静时,身体放松下来,那些伤痛才会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折磨得他睡不着觉。他有时甚至渴望能像其他孩童一样,每日都有定量的文殊兰可以服用,麻痹神经,麻痹意识,麻痹五感六觉。 可他并不能每日都服食文殊兰,因为他还顶着一个可笑的皇太子身份,很多必要而礼仪繁琐的活动,需要他在清醒的状态下,衣冠楚楚的去参加,即使他已眼冒金星濒临虚脱,即使他断掉的腕骨还没来得及接,即使华服之下,他不过是一个身上缠满厚厚绷带肌肤上布满丑陋伤痕的破布娃娃,跟“尊贵”二字扯不上半点关系。所以即使是最炎热的夏日,他依旧会把自己裹在厚厚的披风里,遮住满身的血腥味儿与满身的新旧伤痕。 而除了这些必要的需要太子露面或参加的活动,他还经常需要在清醒的状态下配合“疼爱他”的父皇的演出。 “宛夜。” 那个令他恐惧、那个令他日日深陷噩梦的男人喜欢如此唤他。 “你和朕,都是这世上的可怜人。朕的苦,朕的痛,只有你体味的最深。所以,只有你,最有资格当朕的太子。” “宛夜,今日朕心情不好,你说朕该怎么办,心情才能好一些。” 这是他年幼时最害怕听到的一句话。 而所有武帝的心腹内侍,也会在这时候识趣带着所有宫人的退去大殿,因为他们知道,陛下又要开始折磨惩罚太子了。小小少年的惨烈呻.吟往往来不及呼出,就被拖进更黑暗更幽谧的大殿深处。 “宛夜,今日朕心情不错,但身子不大爽快。”男人笑意温柔的望着他:“今夜你留下,陪着朕。” 这是他年幼时最害怕听到的第二句话,因为每到这时,他就需要高捧着烛台跪在床前为他侍疾,从深夜一直跪在天亮,甚至是第二个深夜,即使滚烫的蜡油滴在手背手臂上,也不能颤抖丝毫。 久而久之,即使后来他不得不靠服食文殊兰才能入睡,梦里也全是血腥、黑暗以及那个一身龙袍的男子冰冷憎恶的眼神,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在梦里也在祈祷,祈祷他的父皇心情好,无病无灾。他甚至想过服毒自尽,割腕自杀,投湖而死。他想过无数种自戕的方法,甚至有一次,他真的沉进了冰冷的湖底,体验到了那种窒息的快.感,可惜他最终没有死成。他,是不会允许他死的。 为了惩罚他,他把他丢到了那个恶魔手里,让他彻底堕入人间地狱。 后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真的渐渐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自己为何会来到这个世上,也忘记了生父、生母、父皇这些刺痛他神经的字眼。 后来,那个男人真的死了,临死前,他把他叫到身边,微笑着道:“朕走了,放心,朕不舍得带你一起走,因为你真正的痛苦和噩梦,才刚刚开始呀。” 他身披重孝,立在殿门后,麻木的望着那一辆又一辆号称是新帝家眷的马车驶进宫门,麻木的望着那些装饰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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