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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的脸色,还是换作一句: “不必,我换好衣裳便去寻你。” “知、知道了……那我先回房,晚点见。” 说完,杨言辉也没等他回应,便“跶跶”地跑回了隔壁。即便隔着道墙,单听那匆匆忙忙的步伐,都能教柳行雁想象出少年此刻惊慌失措的模样。 原有些沉重的心境不觉一松。 小半晌后,换上一袭便袍的他来到少年房前,边敲了敲门、边唤道: “言辉?” “……来了!” 伴随这一声应,桌椅碰撞声和有些急促的脚步声接连传来。似曾相识的情况让柳行雁有些无奈;眼瞅着房门由内而启、杨言辉微微发红的面颊随之入眼,他迟疑了下,还是忍不住伸出手、在少年微带湿气的发上轻揉了揉。 后者的脸因而又更红了几分──羞的。 “柳大哥怎么又揉我的头?”他嘟囔着抱怨道,“都快揉成习惯了。” “……讨厌?” “也不是……” 少年挺实诚地摇了摇头,“就是有种被当成孩子的感觉……可我都快二十了;换作那些成婚早的同龄人,家里孩子只怕都能打酱油了。” 杨言辉大约只是单纯感慨,但柳行雁听着,不知怎地就想到了两人差了少说十三岁的事,心中不由有些微妙。 他近来的确越发想宠着少年;可要说将对方当成“孩子”看待,却是万万没有的──不说少年行事颇为成熟;若他真有那种“为人父”的心境,哪还生得出“该不该与对方试试”的念想? 想到这里,他心情有些复杂,面上却半点不显,只道: “我又听见你撞到桌椅的声音了。下回别这么匆忙,跌倒受伤就不好了。” “嗯。” 杨言辉点头一应,随即侧身让开门口,将柳行雁请到了屋中。 两人的房间左右相临,格局也一般无二;唯一的区别,只在杨言辉桌上多了壶泡好的茶。熟悉的香气让柳行雁面露恍然,随即于桌前入座,反客为主地替彼此各倒了杯茶。 少年也没介意,径自抬杯浅啜了口,随后双唇轻启,问: “陆逢所言之事,不知柳大哥有头绪了么?” “尚未。建兴二十三年这点应该没错。但那‘沿岸’二字……说是沿海一带太过模糊;陆逢酝酿许久才说出这些,应该不至于给出如此模糊的线索。” 顿了顿,“也许是我想错了,此‘沿岸’非彼‘沿岸’,而是其他同音异字。” “比如‘案子’的‘案’?” 杨言辉想了想,问,“言案、严案、颜案……也许那‘颜’的音,指的是姓氏?” 柳行雁闻言一顿。 建兴二十三年,也就是十四年前的事。当时邵璿已为太子,身为暗卫的他自也跟着接触过不少朝中大事。那年的大小风波不少,但要说“案子”,最著名的,恐怕就是颜松龄一案了。 当时,原任巫州知州的颜松龄任期届满,带着妻小并仆役数人返京述职,却在途中遭遇盗匪,一行十二人尽数丧命。朝廷命官遇袭本就是大事,兼之颜松龄另有一重身分,乃是当代大儒颜劲的独子,自然成了轰动朝野的大案。 陆逢是象山书院出身,与颜松龄倒也掰扯得上关系。只是案子过去多年,陆逢旁的不说,偏偏提了此案,莫非是认定杀他之人与颜案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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