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风云(1939-1941)_第二十六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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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 (第4/8页)

的那场惊慌时,他曾经找过佛罗伦萨领事馆。那里一个“肤浅的但看起来很和气的留着平头的家伙”承认,这些都是毫无意义的技术问题;并且说,杰斯特罗博士肯定是个卓越的、受欢迎的人物,领事馆一定会想办法解决困难,杰斯特罗感到非常宽慰,就去游览大教堂了。本来约好两星期后再去领事馆,由于脚踝骨折断,未能践约。信接着说:

    后来发生了些什么事我到现在还不明白。不知是出于愚蠢还是恶意,实在令人难以相信。小平头给我写了一封信。语气是很有礼貌的。主要意思是说,作为一个战争时期无国籍的人,我面临严重的麻烦,但是他认为他已想出一个办法。国会最近通过一项法令,允许某些特殊类型的难民入境。如果我根据该项法令提出申请,我大概不会再遇到什么麻烦,因为我是一位知名的犹太人。这是他的建议。

    你能明白他写这封信有多么愚蠢,以及这封信给我造成多么大的危害吗?我是五天以前接到这封信的,至今我的怒火还没有平息。首先,不论我的证件是否齐备,他要我放弃宣称自己是美国人(而我的确是)的一切权利,并要我参加到那些以处境困难为理由而哭哭闹闹地申请入境的欧洲犹太难民的行列。

    更有甚者,他把所有这些话都写在纸上并且作为邮件寄出来。

    即便他是个笨蛋,我也不相信他连意大利人会拆阅领事馆的信件都不知道。我永远也无法理解小平头究竟为什么这样做。我不得不怀疑这里也有排犹主义的暗流。这种毒菌散布在欧洲空气中,它在某些人物身上找到安身之所并繁殖生长。意大利当局现在已经知道了我的问题。这使我的处境更为不利,令人担心忧虑。

    我每天都坐在轮椅里,在平台上享受灿烂的阳光,除了意大利用人外,就我一个人,越来越感到心焦。最后我决定给你写信,并且请我的法国朋友代寄。

    娜塔丽,我以前对这个严重问题的确太疏忽了。我只能解释说,这是因为战前,这些事似乎都并不重要。我知道,对你来讲,这些事现在仍算不了什么。你是在美国国土上出生的,而我是在维斯杜拉河畔出生的。我最近算是上了一课,才明白这是有巨大差别的,才明白个人身份的意义。我真得把我的情况澄清一下。

    所幸的是,事情还不是那样紧急,锡耶纳很宁静,食物供应又很充裕了。我的脚踝也在痊愈,战争好象是夏天远处的雷声。我正在继续干我的工作,但是我最好弄清楚我回国的权利。很难逆料那个留着小胡子的恶棍1什么时候和在什么地方会采取下一步行动。

    1指希特勒。

    请你把这一切告诉莱斯里-斯鲁特,好吗?他就在华盛顿,而且处于事物的核心,只要找对门路,一句话就可以把刽子手准备好的例行公事的绞索割断。如果他对我还有一点点关切的话,请他办这件事。我本来可以直接给他写信,但是我知道如果你去求他,事情会进行得更快一些。请你照办。

    杰斯特罗谈到娜塔丽的父亲,写了一段非常令人感动的话。他把和她父亲疏远的罪责归咎于自己,说那是由于学者的脾气喜欢自顾自。他希望能把她当自己的女儿一样对待,尽管父亲的位置是永远也不可能由别人代替的。接着是关于拜伦的一段,因而娜塔丽就不好把这封信拿给拜伦看了。你见到拜伦了没有?我很想念他。他的神态可爱得出奇:勇敢、有风趣、含蓄、强壮有力。我见过几百个男孩子,没有一个象他那样讨人喜欢。象他这样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不应该再象个孩子似的,可是他还象个孩子。他身上闪耀着浪漫的光辉。只要拜伦有某一方面的才能或干劲,他可能很有前途。

    有时候他很固执,他常常能够提出一些真知灼见。他说黑格尔的世界精神就是上帝减去基督教。这当然是老生常谈,但是他又说:相信上帝为人类牺牲自己容易,而相信上帝通过揭示人类的愚蠢行为来设法了群自己就比较困难。我很喜欢他这个说法。可惜的是,他就讲了这么一个比较好的见解,其他许多则都是些平庸的看法。比如:“尼采只不过是个傻瓜,”还有“如果能明白费希特说的是什么,谁也不去读他的著作了,”等等。如果要我就拜伦在我们开办的专题辅导班——专门讨论斯鲁特所开列的书单——上的成绩评分的话,我给他“c减”

    我常常碰到他在柠檬房里一遍又一遍地看你的信。这个可怜的孩子疯狂地迷恋上你了。你意识到这一点吗?我希望你不要无意中伤害了他。你如此频繁给他写信,我也有点奇怪。

    尽管遇到这么多麻烦事,我还可以说得上是个挺乖的孩子,君士坦丁大帝一书已经写到第八四七页稿纸了。

    钟当一下敲了半点,才使娜塔丽惊醒过来,从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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