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风云(1939-1941)_第八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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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第3/6页)

疑惑地看着他说:“唔,是呀。你是班瑞尔吧?”

    “是的,是的。乔彻南-班瑞尔-杰斯特罗。”他咧开嘴笑着回答。“请你原谅。英语说得不好。你说德语吗?法语呢?”

    “法语能说一点儿,”于是她就改用法语说:“你怎么知道我们乘这班飞机呢?好啦,拜伦,这是埃伦叔叔的堂弟,也是我父亲的堂弟。班瑞尔,拜伦-亨利是我的好朋友。”

    两个男人握了握手。犹太人捋了捋他那花白了的黄胡子,端详着拜伦的脸。班瑞尔长着一个宽大的鼻子,浓眉毛,一双令人吃惊的深陷的蓝眼睛有点象鞑靼人那样斜着,但目光敏锐。拜伦觉得,在一两秒钟内,这位杰斯特罗就看出他是个异教徒,不过可能是个朋友。“enté1,”杰斯特罗说。

    他把他们带到候机室的另一边,那里停着一辆铁锈斑斑的汽车。

    1法语:很高兴认识你。

    司机是个瘦鬼,穿一件淡颜色的运动衣,戴一顶便帽,留着有点儿发亮的红胡子。经过一番意第绪语的交涉之后,他们就出发了。娜塔丽对拜伦说,他们现在是直接到梅德捷斯去,因为杰斯特罗一家非常渴望看到她,而克拉特夫是在二十英里路之外的另一个方向。他们全家都认为,在婚礼的前夕,有个美国亲戚从天而降是个好兆头。娜塔丽曾给梅德捷斯的乔彻南-杰斯特罗打了个电报,说她今天到,但她没说明坐哪班飞机,因为没想到他真会收到这封电报。

    “maispourquoipas?lapologpasl’frique.1”班瑞尔接着娜塔丽的英语插了一句话“c’estunpayatoutáfait摸dercivilisé.2”

    拜伦觉得,象这样一个从犹太油画中或者戏剧中出现的人物,能说又清楚又好的法语,真是十分奇怪。杰斯特罗对他说,他会为他们后天回罗马做好安排的。因为他在克拉科夫交际很广,弄几张火车票或飞机票绝对不成问题。

    1法语:这完全是个现代文明国家。

    2法语:为什么收不到呢?波兰不是非洲。

    汽车弯来弯去,避开一些讨厌的大坑,在一条坑洼不平的柏油路上颠簸着前进。他们经过一些小村庄,尽是草顶的圆木房子,在一根根圆木之间漆上了蓝条条。司机得把车绕开在路上游荡的猪、鸡和牛。许多房子由于天长日久,历经风吹雨打,变成了灰色,一溜歪斜,或者快要倒塌。一些房子没有窗户,但是差不多都有新的、或是新油漆过的门。每个村子的附近都有一座木头造的教堂,矗立在一块高地上。在洒满阳光的田野上,男男女女都手拿农具在劳动,有的用马拉犁。汽车经过许多辆装满手砍的木材的大车,拉车的都是强壮而驯顺的马,赶车的都是强壮而驯顺的女人和男人,这些人要不是有头巾和胡子作为标志,真是难以辨别他们的性别。他们的汽车一直开到奥斯威辛,一路上没看见一台拖拉机、一辆汽车或是任何其他机械。奥斯威辛是铁路线上一座中等城市,有砖砌的房子和宽阔的街道,一条浑浊的河流从城里穿过,把它分成两半。汽车开到城市的主要广场,在电话局前面停了下来,娜塔丽和班瑞尔下了车,去给斯鲁特打电话。

    拜伦顶着烈日在广场上散步,引得一些居民偷偷地朝他望。他买了份冰激凌,女售货员一声不吭就收下了他的钱。奥斯威辛和华沙完全不同:这是座低矮的城市,到处是淡褐色的建筑物,有一副穷乡僻壤不欢迎陌生人的神气。拜伦巴不得离开这里。当汽车驶进一片平坦的绿色田野,在沿河的一条肮脏的道路上行驶时,娜塔丽告诉他说,斯鲁特发了火,也吃了一惊,尽管她把所有的罪过都揽到自己身上,斯鲁特还是对拜伦的头脑说了些不好听的话。“我看他是得了神经病了。”她说“你看他是不是怕德国人?”

    “你看,这么样离开他有点失礼。”

    她朝拜伦奇怪地瞟了一眼,说:“这完全不是什么失礼问题。要知道,我们在一起一直谈到清晨,他应该讨厌我了。”

    “什么?我看见你是三点回来的。”

    “不错,可是后来他又从走廊里给我打电话,说他疲劳过度,睡不着觉,我又下楼和他出去了。”

    “原来如此。那你一定累坏了。”

    “怪得很,我觉得挺舒服,在飞机上打了个瞌睡,现在又有这么新鲜的郊外空气!波兰的空气闻起来那么美妙。我在书上从来没读到过这个。”

    “波兰是第一流的国家,”班瑞尔用英语说,一边拿手捋了捋胡子。“强壮的人民。希特勒一个大威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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