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奥列瑞神父 (第6/6页)
香瓜一样的脑袋上;在他荔枝肉一样光滑的脸上有一双西瓜籽一样的眼睛,似乎既没有思想也没有感情曾经浮现在他呆板的脸上;他大约二十岁,也许五十岁,肥胖使他的脸上出现了横纹。 松弛的肌肉使他看上去不如他的同伴危险,他的同伴是一个脖子粗大、体态魁梧的男人,戴着草帽;他的五官扁平,看上去丑恶极了,脸上满是皱纹和麻子,一道白色的刀疤横贯右颊,仿佛是天生的。 最难看的地方是他的眼睛,但它们一点儿也不愚蠢,它们冷酷、阴沉,闪动着狡诈的光芒。他从手中的扑克牌上面看着我,说:“六。” 起初,我以为他在下赌注,但看到一丝不满掠过他凌厉的眼睛,我问了一句:“什么?” 他的门牙没有了,其余的牙齿都是肮脏的橡木色,与他的皮肤差不多。 “六。” “那是什么?我的房间号?六号房间?” 他甩了一张牌“六。” “我不明白。” “六!” 这仿佛是我能得到的最明确的指示了,我走到大楼里面,穿过一道没有门的拱门,沿着走廊向前走,鞋底在硬木地板上发出声响。走廊两侧都有门,墙壁上抹着灰泥,没贴壁纸,通往二楼的楼梯在后面。楼内似乎没有安全出口,塞班岛的防火视察员显然玩忽职守。 好了,六号房间,我在门牌上注明六的房门前停下脚步,转动门把手,发现门并没有锁上。一双拖鞋摆在房门里面,我换了鞋。淡黄色的灰泥墙上空空荡荡,一扇挂着窗帘的大窗户面对着楼旁的一层木房子,虽然小楼的外观是西式的,而里面的格局却完全日本化:地毯是上好的草垫,被子铺在地上当床,两只坐垫摆在低矮破旧的柚木小几前;没有壁橱,但有一个挂物架;唯一一个能让任何非日本旅游者感到认同的东西,是一只带镜子的梳妆台。 我的旅行包就放在梳妆台上。 我检查了包内的东西,找到了我的勃朗宁手枪,我装进枪里的弹夹与两个备用弹夹看起来似乎没人动过。我握着手枪,抬起头,在镜子中看到自己的脸,或者说是一位持枪牧师的狂乱的脸。 然后,我仰头注视着天花板,不是为了得到上帝的训示,而是在思索“西丑坎”的话:那个女人“艾美拉”就在第二层! 那么,我应该怎么办?上楼去挨着房间敲门?带着我的手枪,以便在需要时给人以祝福? 一声敲门声惊吓住了我,我不知道是把手枪塞进旅行包里好,还是插在腰间,用黑外套遮盖着它好。 “奥列瑞神父?” 苏朱克局长的声音。 “是我,什么事?” 我把手枪放回到旅行包里。打开了房门。 苏朱克局长恭敬地站在门外,双手拿着带金色徽章的头盔“希望你在这里感到舒适。” “谢谢,这里很好。请进。” 苏朱克向我点了一下头,几乎像是鞠躬,他脱了鞋走进房间,我关上了门。 “那两个在门厅里的男孩,”我说“是为你们工作的吗?” 他皱起了眉头“杰苏斯与雷门?他们给你找麻烦了?” “没有,我只是看到了他们的衣服与警棍,觉得好奇。” “警?” “警棍。警棍?”我连换了几种不同的说法,又假装举起一条警棍抽打了一下自己张开的手掌。 他明白了“他们是土著警察,有十个查莫罗人为我们工作——内部保安。我们让杰苏斯”他用一根手指沿着脸的右侧滑下去,模拟着那个脖子粗硬的查莫罗人脸上的刀疤。 我点点头,知道他指的是谁。 他继续说:“我们让杰苏斯大部分时间待在这里看守,杰苏斯是个一流的‘占哥凯丑’就是侦探,他很照顾他的人。” 突然之间苏朱克说话像个牧师,但我忖度他的意思是在说,杰苏斯在调查查莫罗人的犯罪方面很在行。 “嗯,”我说“他并没有给我找麻烦‘西丑坎’说你们想让我帮个忙,同一个住在这旅馆的女人有关。” “是的,”苏朱克局长说“我可以坐下吗?” “当然” 很快,我们在地板的坐垫上面对面地坐下来。 他的脸色显得很凝重,语调中有一种遗憾的味道如同棚架上缠绕着葡萄藤“有些人认为旅馆中的女人在你上面的房间里应该得到宽恕,他们说她是个好人,一个美丽的女人。” 我尽量不把他的话在我心中引起的寒意流露出来,故做轻松地说:“如果她是‘西丑坎’所说的那个女人,她也是一个著名的人,重要的人。” “不错,这是真的。然而我不赞同她到这里来扮演间谍的角色,这是无可挽回的,她应该被处死。” 然后,苏朱克局长请求奥列瑞神夫帮一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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