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玉奴 第99节 (第4/4页)
说她是贼,还有脸出门么?还真叫池镜猜中了,说是写信上京问二老爷银子的事,但一直没见结果,一定是没问。可见老太太是刻意放这些闲话乱飞,这样就可以不必证据定下人的罪。 可定了罪,那罚呢?此事多半还没完,玉漏这会也猜不到她的心思,她那脸上一重山叠一重山似的皱纹,都是光阴堆叠起的幽暗的智慧。 半晌没听见里头 说话,丁柔便走进来回:“老太太,二奶奶来了,在外头坐了有一会了。” 老太太又将身子坐直,神色仍是懒懒散散的,“她不是回娘家去看她兄嫂去了嚜。请二奶奶进来。” 一时络娴进来,老太太道:“难得回去一趟,怎么不在那头吃过晚饭再回来?横竖家里也没什么事。” 络娴笑着没说话,怕说出来给玉漏看笑话,虽然纸迟早包不住火,可也不能当着她的面受她的奚落。 玉漏见她欲言又止的神色,知道是有事要说,便先辞出去了,走到廊庑底下,猛的听得一句:“老太太!”带着哭腔。 老太太看见络娴蓦地跪下,也吃了一惊,忙叫丁柔把人搀起来,“有什么话慢慢说。” 络娴坐在下首椅上,前前后后将凤二打人致死的事细说了一遍,一面急得直哭,“老太太 ,您发发慈悲,可千万要救救我二哥!自从我母亲过世,从前好些做官的人都大来往了,嫂子实在急得没办法,否则也不好来惊动老太太。” 老太太皱起眉来,“我还当是什么事,急得你这样。你家那头只怕打听得不实,待我先叫镜儿去外头问问看,你先回去,也告诉你娘家先不要急。”一面吩咐丁柔,“去把镜儿叫来。” 池镜刚睡了午觉起来,碰见玉漏回房,正和玉漏逗闲,拿根孔雀毛直搔她的脸。玉漏正在想事,心不在焉地给他拂开,“醒了就快起来,窝在床上没个正经公子的样子,像个懒汉。” 池镜好笑,“你如今连我也敢教训起来了?先管我的钱,又管我言行举止,再给你管下去,我倒成你儿子了。” 玉漏扭头一笑,“既是我儿子,怎么不见你孝敬我?” 他将她一把拽下来,压到她身上去,“这种便宜你也敢占?!” 玉漏忙挣脱起来,看见金宝端茶进来,忙往她身后躲,“你死皮赖脸要认我做娘,我怎好推让呢?” 他下床来拉她,她推着金宝左挡右挡的,弄得金宝发烦,端着茶让到一边,“你们母子俩扯皮,可不要拉扯上我,茶都给你们推洒了。我的奶奶,你要真生出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儿子,可有苦头吃啰,还指望他孝敬你呀?他不背地里算计得你倾家荡产就算阿弥陀佛了。” 说得两个人皆有些尴尬,池镜悻悻地望着她一笑,“你这张嘴说话越来越难听了。” 金宝翻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玉漏望着他主仆俩好笑,这满屋的丫头,只金宝降得住他。她半玩笑似的朝池镜推她,“她说话难听,你也不见怪,这有什么呢?我看你们到底是多少年的情分,往后要是封姨奶奶,别人我可不依,先要拣金宝。” 不待池镜开口,金宝先臊得脸通红,怄着道:“谁要给他做姨奶奶!你们夫妻玩笑,拉扯着我做什么?我又不是活该给你们说笑取乐的!”说完便摔帘子出去了。 倒弄得玉漏有些讪讪的,睇一眼池镜。池镜反而一笑,“瞧,叫你乱说玩笑,得罪人了吧?” 玉漏轻轻撇下嘴,“我倒也不全是玩笑,谁知她竟这样生气,叫我以后也不敢说这话了。” “她家里有个表兄,早就心有所属了。” “有这回事?我怎么一点没听见过?”心里觉得惋惜,她看金宝好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就等着时日再长些去对老太太说,到底刚成亲没两年的男人,不好封姨奶奶。 池镜走过来拥住她道:“你以为谁都能给你算计尽了?我劝你歇了这个念头,只你和我两个磨,别想拉人做挡箭牌。” 玉漏有些发窘,斜他一眼,“我可是全为你打算。” 池镜只是笑,反正她什么往他头上推,他也习惯了。他旋到榻上吃茶,穿着深蓝的寝衣,太阳流淌在上头,像一片沉寂深沉的海。 隔了一会,她走过来,像是认错,“我往后再不说这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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