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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周年之后的劳动节假期,凌则母亲到访。 他没有跟梁乘夏提。 父母一直足够尊重他的个人生活。直到今年农历新年时,母亲无意询问梁乘夏的年龄,好判断属相。 他犹豫了。 他要为这份犹豫付出足够多的代价。比如后悔自己一瞬间对父母情绪的顾虑,在梁乘夏毫不知情时对伤害她感到心疼,还有母亲陡然警惕的反应。 “小则。”她看上去在认真沏茶,“你是不是隐瞒了你认为我们不会接受的那一部分?” 是大学校友,金融行业,甚至看过照片。 也是他父母疏忽的根本原因。 梁乘夏的过分美丽和明朗,让母亲先入为主认为是同龄女孩,并喜欢极了。 父亲不发一言。 “妈。”他佩服自己,竟然还能听见春晚无聊的背景音,“我以为你这样的人,至少会理解,年龄不应该是女性的标志。” “理解。所以我不会审判其他任何一位女性。”母亲望着他,“但至少是我儿媳妇的标志之一。” 凌则被气笑了,除夕夜起身就要走。父亲在身后大声斥责他不懂事,母亲多少感到抱歉,想要找补。 梁乘夏选的书终于在去年一月安全到达。一共十九本,她用时一年读完,也很感谢。 但被父亲喝止:“让他走。惯得无法无天。” 打不到车,他自己开到滨海机场,但最早一班飞往香港的航班要次日早晨。 凌则靠在车里。 梁乘夏不怎么了解农历新年,她下午时甚至还在电话会议。六点时问他:你吃饺子吗?我今天祝我同事吃到硬币,她说她是浙江省的,过年从来不吃饺子。好丢脸。 七点时她在和朋友聚餐。 八点时对他说:弟弟新年快乐喔! 九点时抱怨:我又输了!打麻将一辈子没赢过。你会不会算牌? 凌则低头看着,苦涩的心情泛上来。 他不是为难。 他坚定到一点也不为难。 他只是替她感到不公。这样一个正直、博学而美丽的女人。 他的教养让他没有办法对父母出言不逊,因为知识匮乏,也说不出更多铿锵有力的理论反驳他们的偏见。 他只是知道有些事是错的。因为几乎没有人会质疑,一个30岁的男人凭什么娶22岁的女孩。大家只会善意调侃,大点好,大点疼人。 各类小说甚至像着了迷一样,无视男人三十岁后肉眼可见的机能下降,致力于塑造他们的稳重可靠。像是想要不停驯化年轻女性接受,男人的衰老也是一种财富。 但不会下降的,明明是女性功能。 这一个证据就够了。 没有什么可辩驳。争议空间比他的领域都要小,这种精确程度,理解不了的永远理解不了。 他不知道,这时梁乘夏正在打人。 起因也很简单。一位朋友曾经和周士至有些交情,对她近一年的感情状态感到不满:“我说,你但凡当时给士至多点耐心,像对这个小孩一样对他,你们至于吗?” 蒋旻乐简直不敢吭声。 她那时还对凌则说过,他得到的远远不如周士至。然而不到两年时间,她确信,梁乘夏正在拥有人生中最美好的感情。 “别侮辱我家小朋友。”梁乘夏打牌打得不亦乐乎,“他甩那死人八百条街。” “喂。”朋友皱眉,“怎么可能。除了年轻,有点学问,还有什么?一个……” 他用了侮辱性词汇。 一个香港人对内地人的侮辱性称呼。 桌上一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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