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在星期天晚上 第78节 (第2/2页)
/ 盛欲一早就知道外公生病的消息,当时外公只是有些高血压,加上盛欲实习工作忙碌,就只能把回家的日程一推再推。 可现在江峭告诉她,外公已经住进医院接受控压治疗,她竟然毫不知情。 不能再等了,她必须回去照顾外公。 她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好实习工作,向导师辞行后打算回国。 这五年来在外漂泊,或许是因为学业繁重,又或许是因为心里的别扭,本就不太亲厚的祖孙关系更加疏远了。 对外公缺乏关心,是盛欲难以逃避的愧疚。 至于房东…… 她已经懒得跟这个无礼的家庭继续纠缠。 盛欲在家里快速地收拾乱七八糟的行李,正想着,门铃声突然打破思绪。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扔下手中的包: “哦我亲爱的房东女士,虽然你是个蠢货,但我依然决定成全你,从这里搬走。” 盛欲套着深灰色的棉服棉裤,一头凌乱的秀发在后脑勺随意挽成丸子头,蓬松饱满,颅顶优秀,边说着边走过去开门: “衷心祝愿你的烂房子能卖个好价……” 她拉开门,后话淹没在迢迢风雪里。 来人背身于天地光白,双手随意插在裤口袋,身形宽阔,懒散自然地靠在木门框上。 针织帽上沾着星点雪瓣,头戴式耳机挂在骨线分明的脖子上,上身是白绿撞色的棒球服,搭配牛仔裤和一双登山鞋,整体是街头风格的随性慵懒。 和几天前西装革履的模样大相径庭,晃了盛欲的眼。 “你……又来做什么?”盛欲皱皱眉头,险些没反应过来。 江峭咀嚼两下嘴里的口香糖,吹出一个泡泡,似乎在现编理由。 半晌,他嬉笑起来:“我来看看即将到手的新房,不过分吧?” 新房? 盛欲回头打量一眼年久失修的房子,陷入沉默。在经过和房东的互相坑害交战以后,这房子变得更加不堪入目。 但她毕竟要走了,也懒得关心江峭是不是真的要买这个破房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扭身就往里面走,留着门却不看江峭:“随你便。” 她径自上楼去。 江峭在身后一点也不见外,大步跨进门里,一手摘下帽子,在门外抖去上面的雪,还顺手把门带上,噔噔噔一步三阶地跟着盛欲的尾巴后面跑上楼。 盛欲正在一股脑往行李箱里塞东西,因为装的太满,合上行李箱拉链有些困难。 她几乎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箱盖上,艰难地拉拉链。 江峭如同回到自己家那般,毫不见外,抬臂支在门框上:“我们家小乌云呢?” “我家小乌云已经委托给专业运输公司,先启程了。”盛欲用力地咬牙跟行李箱较劲,还不忘瞪他,“什么叫你们家?” 江峭走进来,试图帮忙接手她爆满的行李箱:“我来吧,你一个人要收到什么时候。” “走开!”盛欲拍开他伸过来的手,倔强地坚持到,“我可以。” “好好好,你最厉害了。”江峭知道她的脾气,只能由着她。 她还是这样,习惯逞强,不甘于示弱。 江峭退开两步在短沙发上窝躺下来,平时盛欲刚好躺平小憩的地方,现在男人过高的身躯躺上去,只能蜷曲身体,还有一截小腿悬在扶手外,显得异常逼仄委屈。 男人感觉逼仄,但委屈的是沙发。 自从上次被房东恶意打砸,这台沙发被砸烂后拖到院子里,又被潦草地用钉子修补成型,摆回盛欲的房间。 成年男人的身躯一挨上去,它就“吱吱呀呀”惊声尖叫起来,把江峭吓了一跳。 盛欲没好气地瞥着他,咬牙切齿地用力,终于把箱子成功合上。 衣物已经收拾完毕,她开始着手收拾杂七杂八的日用品。 从抽屉里摸出绒面小方盒,她习惯性地打开看了眼,却猛然顿住。 里面好端端安放的粉钻戒指呢?! 是掉到抽屉里了吗?她慌神,在抽屉里四处摸索,除了一些杂物,她只摸到满手灰尘。 没有! 是上次被房东趁她不在家潜入房间内偷走了吗? 不应该,挪威偷盗刑罚很重,她还有其它的贵重饰品,点过数目都还在,房东再蠢也没必要把自己送进局子里。 那会在哪里呢? 盛欲不得不先放下整理行李的动作,翻箱倒柜找戒指。 床底、桌角,衣柜、地毯下……能想到的地方她都找了个遍,可是哪里都没有她的戒指。 “在找什么?” 本在闭目养神的男人被她焦灼的翻腾声叫醒,他坐起身,询问的声音微泛哑。 盛欲回过头去看他,焦急的心情在看到江峭睡眼惺忪的脸时,忽然平静下来。 毕竟戒指,是眼前这个男人送的。 当初出国时什么都没有带走,却唯独带上了这枚戒指。无非是留一个怀念的理由。 可是他们早就不可能了。 即便江峭突然出现在挪威,甚至出现在她家,坐在她每天躺的小沙发上,但他们的距离早已远如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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