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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长驱直入长丹,郁王与康王都没有拦。 思坤策马至皇宫,满宫缟素。他下马,卸甲交给御林军,佩刀也解下,独自进了皇宫。 “三公子……”宫人看着他,嗫嚅着不知如何问。 他牵挂自己的母亲,却说:“先带我去定王那里。” 宫人深深弯腰,提着白灯笼在他一侧引路。 记忆里的皇宫富丽,如今一眼望去,重檐积霜,高墙挂白,来往宫人通身缟丧。 丧亡的压抑之气充斥着一砖一瓦。 宫人引他来到灵堂,他在阶下停了一会。 北风寒,丧布白幡飘荡如枯柳。透过散乱的长幡,他看见空旷的灵堂里跪着一个人。 宫人不敢上前通报,向思坤行过礼便退到一边。 思坤拾阶而上,朝着那个背影而去。 他来到定王身边,默不作声地跪在他身边,俯首向灵堂列牌叩首。 “你回来了啊,三弟。” “我来晚了。”思坤沉闷地叩首,最后一下伏在冰冷的地面上,终于忍不住,压抑着呜咽起来。 定王听着他悲鸣,眼眶越来越红,终于弯下腰抱住了他:“别哭了,小坤。” 思坤抓住他的手臂,悲恸更甚:“大哥。” 定王拍他脊背,喃喃道:“弟弟……我只剩你了。” 体格比他健壮得多的思坤忽然悲恸得不能自已,恍惚以为回到少年时,大哥带他读书写字,陪练习武。 这人是他少年时最仰慕崇敬的大哥啊。 定王被这痛苦不加掩饰的哭声激起了一直以来压抑的情绪,泪水忽然在这个手足的哭声里溃决。 父皇,母妃,表妹,手足……所爱都远离了,道也崩了,他不知道为何走到今日地步。 他几乎忘了,自己原本还有一个忠诚单纯的弟弟。 思坤扶着他哭了许久,铁甲熨缟衣,冰冷滚烫兼具。 思平扶起他:“走,你一路奔波,大哥先带你下去休息……” 思坤跪在地上没起,眼泪砸湿了他的孝衣。 “哥……西北国境是怎么回事?” 思平的手臂僵成了木头,西北二字如同一道霹雳劈碎在耳畔。 “我回来时……遇见了一队人,说从西北来,要回长丹上报……”他抓着思平的手,眼泪砸在他掌心里,“哥,你是我哥……你说什么我都相信……只要你说……” 那些眼泪落在指尖,滚烫如同刀割,疼痛顺着十指连到心脏里,凌迟的刑罚密实地执行。 最后他没有说谎,握着这一双手说:“我有罪。”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灵堂的,一路步伐虚浮,魂魄和冷风一起飘撞在满宫的缟素里,满眼所见都是惨白。 他来到自己长大的宫里,看见庭院里的柔妃,快步上前,猛然跪在她面前。 “母亲,孩儿……犯错了。” * 楚思远按着怀里不停颤栗的人,因为焦灼紧张,面孔都扭曲了。 袁媛镇定地施针,额头上却已是一片细密的冷汗。数针下去,那人双眼依然紧闭,袁媛忍不住急病乱投医:“小鱼,跟她说话!” 楚思远弯腰低头贴在她耳边,开口满是血腥味:“不归,不归去了哪里?鱼儿在你身后,到处寻你不见,不归听见了呼唤回鱼儿一声好不好?” 她身上的冷汗一茬接着一茬冒出来,很快将衣服浸透,唇上的血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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