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〇〇八回 嵩山寺苦命女得名 浮生殿幻世图预言 (第6/6页)
位身着彩绫,背生双翅,目生双瞳的“妙音使者”正载歌载舞。且说那弥勒佛的右臂上方也有判词说: 『跋山涉水无迷程, 悠游笑听陇上行。 生当不语方外事, 且将身处明镜中。』 再看他后方左侧一指之外竟还有那弥勒的另一个法身,模样打扮与其如出一辙,只是周身的皮肉却如同碎瓷一般布满裂痕,胸口处已露出了脏器,且正被一条索在左臂上的金龙掏食。 众人眉目刚刚稍见了几分舒悦气色,观到此处,顿又频频蹙眉,却只有宗泐若有所悟,举步间竖了右掌,未动声色地在那佛前微微欠身而过。 再望前,画中所现之象已非佛,却是一尊周身青黑,发如腾焰,眉射戾气,面色森严,嘴角大开至耳根处,且唇边暴露两颗獠牙利齿的“不动明王菩萨”。只见他上身赤膊,劲端右臂,手中纵着一把伏魔铁鞭,右手攥着一副索魔的罥镣,而那罥镣分明一头缠在右腕,另一头却缚在了左腕上。再细打量,只见其左肩至右肋下绕着一领金丝缀宝的褡裢,褡裢口处于胸口处,里头竟露出一把刻有“诛贼”二字的匕首。一侧判词说: 『北入龙潭心向南, 上思天恩下忧谗。 料定成仁无归路, 粉身取义盼君还。』 看到这一席描述,僧道们不禁摇头一阵叹惋,倒是那景清看得热血沸腾,豪情激荡,不由自主赞道:“好个视死如归的大丈夫!” 倒是那袁珙在他肩头拍了一巴掌,叹息道:“古往今来,取义者层出不穷,然扭转乾坤者又有几人呐?” 言毕,袁珙随着那前方四人继续观瞻而去,只丢下景清呆立原处,半晌没回过神来。 只说那画中下一处已是最后一像,然而此像却非同一般——本是一尊“千手文殊菩萨”像,双眸微闭,一派淑静:眉心一点樱桃红,双眉弯作新月弓。红锦法衣绕身来,嵌珠宝冠坠玲珑。 再说菩萨那手臂成千,如同雀屏于身后张开,幻如佛光。肩后两只手臂上引,左手举一木鱼,右手擎一铜磬;腋下向前探出两手,掌心朝上,一手托着书卷,另一手捏着笔杆;还有两只打肩头自然而来,一只掌心朝上端至胸口处,另一只朝上抬至腹部,两手均作拈指状,指尖飘落无数花瓣,花瓣自身下的云头一直洒向壁画下方万千众生头顶。所到之处,人影雀跃,不尽欢欣。且说这菩萨身旁也题判词一首: 『漫道徐来千景苏, 佛前入世庙堂出。 垒世涅槃劫波后, 彼岸花开见文殊。』 再说那壁画下方的众生左本是一座雄伟的高山,山顶长出一通天奇树,树干周身金红,树冠如柳,生有千条金丝,一直穿透云层长到了菩萨上方,并于菩萨左手处的一根枝条上,垂下一颗青黄相间,形态欲灭的果子。 细看去,那树又似着了灾病,只见得自树干所到之处,顺势紧紧缠了一根棕里带黑的粗藤,所绕之处,勒得树皮断裂,间带斑驳。 若说这壁画已算称奇,却不想连这树旁竟也题判词一首: 『丹桓本是石心树, 青绦却坠多情物。 一朝生爱身便死, 幻入宫楹伤心处。』 至此,这壁画所绘之像已尽,判词预言也随之而止。再向前,竟是洋洋万言,千家诗叹。细读后,发现竟都是自李唐至今历朝高僧、仙道、名士的题壁留叹。如李太白、苏东坡、王重阳、关汉卿等名讳尽在其内。 既然此壁观后可题,此时观画的这一行人等也免不了来了兴致。于是,诸访客连同那惠复住持一致推举年纪最长的席应真执笔作批。 有道是盛情难却,席应真回望了一眼那画中的情形,挥笔于历代骚客诗文之后写下一词,题为《一斛珠》: 『空空色色, 此中多是痴心客。 一幕欢悲王孙事, 都作浮云, 看过未看破。 缘聚缘散缘弄巧, 患得患失患寂寞。 红尘若非修行处, 怎见轮回? 从头又来过!』 此词收尾时,在场者个个叫绝。倒是这老道士又缓缓行至前去,在那词的后头不紧不慢地补了四字落款:大明,应真! 几位大德僧道见这二字,似是茅塞顿开,转而皆是会心一笑。 欲知后来,下回分解。朱王孙的大明王朝妙锦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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