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春色(1) (第2/3页)
如玉,肌理细润。 她的手是很美。 而若以如此美丽的双手,开一瓮新酎的黄酒,取一只葡萄折腹银杯,浅斟慢注,使稠稠的酒液倾泻入杯,漾开醉人的琥珀色,又有几个人不会魂销魄荡,一饮而尽呢?店主便是看中了这双手所能带来的利润。 而和这样一双手比起来,裴璇的眉目只能算是清秀标致。 不过,这也是裴璇的幸运:「要是长得漂亮些,怕不就要像那些胡姬一样,干那陪酒的差事了?!去死!」 她发了一阵愣,取了块布,仔细擦拭烧缸。 烧缸平日多在火上,不过唐时烧酒加热多是低温,是以擦起来也不脏手。 待得厅中洒扫已毕,外头已是红日高照,人声鼎沸。 她倚在一扇花屏上,漫不经心地向楼下看去,却忽然一愣:楼下已有许多麻衣如雪的士子们走来走去了,有的脸带欢容,眉梢眼角都带着二月的春风,脚步格外轻快,有的色沮势消,步履迟缓,甚至刻意不与他人同行。 他们身后,也多有人指点,神色或艳羡或同情。 「放榜了?」 裴璇吃了一吓,困意全无,才想起今日果然是春榜张贴的日期,早在五更时,礼部南院门外就该已贴了榜书了。 该死!这几天酒客太多,她竟然忙得忘了。 他……他可中了么?那个男子……他该有三十左右了?他的眼角边,已经有了浅浅的纹路,可他一笑起来,那些纹路细细攒聚,反而使他的脸比坊曲间的轻薄少年们,更多了一分温和沉静的味道,并不显出多少风霜之色。 最^.^新^.^地^.^址; &65301;&65363;&65302;&65363;&65303;&65363;&65304;&65363;&65294;&65315;&65296;&65325; 士子们惯例,应试期间在袍外另罩麻衣,显示读书人身份,所到之处,众人无不敬重。 他也穿着一身麻衣,可衣服像是旧衣,并不是簇新的雪白,白得软而且旧,照理,该是很落拓的:可是穿在他身上,偏生又是那么合宜。 咳!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考进士科呢。 裴璇懊恼地拍拍自己的头。 反复想了一回,已有酒客上楼来了。 裴璇心神不属地上前斟酒递菜,只听他们议论的皆是新科放榜之事,心中益发煎熬。 忽听一人笑道:「听说这一科有个姓钱名起的,好不傲气!写诗说什么世人所贵惟燕石,美玉对之成瓦砾,便似独有他是那荆山美玉,别个都是瓦砾石块,岂不可笑!」 另一人彷佛老成些,道:「他确也有诗才,狂纵些却也寻常。此番落第,良为可惜。」 先说话的那人又道:「嘿嘿,他有诗才又有何用?如今李仆射久在台衡,他不喜文学之士,人尽皆知,不然张相公如何出为荆州长史……」 后面那人慌道:「噤声!这等话你我岂说得?连性命通不要了?」 裴璇不爱读诗,也不熟悉诗人们,却也知道他们说的「张相公」,乃是写出名句「天涯共此时」 的丰相张九龄,被李林甫嫉妒中伤,因此被贬出京做了地方长史。 这时再听这人如此仔细,倒也不由得有些好奇,这个兼为左仆射和右相的李林甫,该是何等样可怖可惧之人?读书时便听说过「口蜜腹剑」 这个成语,知道说的是他,却不知道,一个人要有多深沉,多工于心计,才能如此表里不一?好吞易送走了他们,本拟将息片刻,却听楼板声响,又有一人挑帘而入。 裴璇懒懒起身,道:「郎君喜什么酒……」 一语未罢,呆立当场:面前人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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