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四零 危难之际(7) (第1/2页)
今日的刺史府很不一样。 从踏进刺史府大门的那一刻,耿安国便感知得分明。 起初,他以为那只是因为刺史府变成了,汴梁北面行营大总管、振武将军赵宁的帅府、中军大帐。 但在进入公堂的时候,耿安国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刺史府数十名中高层官员,此刻竟然都在公堂里,只不过站在两侧,空出了公堂的主体空间,而且一个个束手躬身,低眉颔首。 瞥了一眼,耿安国这便看到,这些平日里对他不假辞色,哪怕是拿了他的贿赂也不办事,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官员,有不少竟是鼻青脸肿、身上带伤。 好似遭受了殴打、刑讯。 这让耿安国心头一惊。 谁敢这样对待刺史府的这些大人物? 答案当然只可能有一个:此刻高居明堂的郓州主帅! 主帅为何要这样对他们? 耿安国冥思苦想。 忽的,他福至心灵,联想起西河城军报传回之前,郓州城里爆发的那场,针对刺史府官差的修行者行动。 难不成,之前对刺史府出手的,就是眼前的这位赵氏主帅?想到这里,耿安国怵然一惊,不可置信的看向主帅。 他还有很多不理解的关节。 但他至少明白了一件事。 这位出自大齐第一将门赵氏,年纪轻轻却修为高绝,在当代大齐军队中堪称战功不俗,且刚到郓州上任,就用极为强势的手段,处理了刺史府很多官吏的主帅,跟李儒和他的属官,绝非一路人! 这也就是说,眼前这位主帅到来,很可能会创造出另一番局面。 包括耿安国和梁山营在内,很多义军的处境,或许会得到改变! 这样耿安国不由得暗暗激动起来,看向主帅的目光充满迫切。 三通鼓毕,赵宁扫视堂中一圈,见该到的将领都已经到来,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他手边的案桌上,就摆着一份刺史府的郓州驻军主要将领的名单。 “军情如火,本将长话短说。” 赵宁兀一开口,本就落针可闻的公堂,顿时连喘息声都听不到,无论是中间的将领还是两侧的文官,都屏住呼吸静候下文。 赵宁继续道:“西河城被破,北胡先锋军四万余,已经全部渡河登岸,眼下贺平的部曲或死或伤或溃败,郓州战区的防线,已经被北胡大军撕开了口子。 “当务之急有二,一是要救援贺平溃败的部曲,他部都是精锐,若是六万将士悉数被灭,郓州战区必将兵力不足;二是要堵住郓州战区的防线漏洞,将被撕开口子补上,否则一旦北胡大军兵临城下,围了郓州,你我皆陷于死地。 “本将已经决定,即刻出动四万精骑,作为第一批战力,连夜赶赴西河城一线,趁北胡先锋军立足未稳之际,予其迎头痛击,下则求接应贺平所部,上则求将北胡大军赶回黄河以北,中则求为后续大军出动争取时间。” 说到这,赵宁顿了顿。 鹰一般的目光环顾当场,将所有将领的神色纳在眼底,见没有人敢出声对自己的话稍有反驳,连疑问的眼神都不敢有,赵宁接着道: “本将知道你们的顾虑,义军之前在郓州是什么待遇,本将也清楚得很,现在,出军之前,本将就先给你们一个交代。” 说着,赵宁大手一挥,“把人带上来!” 话音方落,公堂大门外的动静,就吸引了所有武将文官的注意。 有两人被带到公堂中,正是被五花大绑的郓州刺史李儒,以及前仓曹主事陈景河。 李儒还有官袍在身,模样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只是神色萎靡,倒是陈景河,因为之前已经被赵宁的人刑讯过,现在遍体鳞伤,衣袍上布满血迹,整个人披头散发很是狼狈。 看到之前在自己面前,倨傲冷漠的像是天上神仙的刺史李儒,不给梁山营春衣战袍,还驱赶殴打自己兄弟的陈景河,现在一副如丧考妣、凄惨无度的模样,耿安国心里有说不出的痛快。 他只觉得一口憋了好几个月,已经浓得要让他夜夜呕吐的恶气,总算是畅快的吐出了大半。 其它义军将领,看到李儒和陈景河这番模样,也俱都露出快意的神色。 倒是几个王师将领,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他们身份不同并没有被李儒短缺什么——但心中也畏惧敢于把李儒拿下,把陈景河折磨成这样的主帅赵宁。 当着满堂文官武将的面,赵宁冷声开口: “郓州刺史李儒,身为地方军政大员,却不能汇聚地方民力物力为国战所用,反而指使手下构陷为国出力甚多的云家,还妄图对江湖义士出手,在大敌来临之际掀起内部混战,罪无可恕,明日即会押回汴梁受审。 “但在李儒临行之前,本将要他留一同东西,来平息郓州民愤。” 说着,不等预感到不妙,脸色大变的李儒开口求饶,赵宁轻描淡写的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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