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截竹为笛,烧土作埙 (第1/3页)
天光乍明,湖上水汽蒸腾。不知名的鸟叫声响起,初时只是一两声,渐渐开始呼朋引伴,叫声也密集起来、变得聒噪。 杨朝夕靠着湖畔青石,做了一夜的梦,直到鸟叫声将他吵醒。 回想梦中幻境,不免有些意乱情迷,梦里关林儿依旧娇俏可人,声音清甜地喊他“夕哥哥”。 梦中竟也有柳晓暮的影子,忽远忽近,一会还是女童、一会又变成少女,最后变成一丈多高的妖兽,狭长双目间、满是魅惑的神情,却并不可怖…… 他站起身来,抻了个懒腰,眼睛不自觉的四下张望,隐隐觉得少了些什么。梦境在脑中尚未褪色,他才陡然醒悟:柳晓暮不见了! 心头先是被堵了一下,接着竟有些怅然若失。说起来,自己和这位妖女柳晓暮,见面不过两次、相处未超过三天,谈不上太深的交情。 然而细细回想,似乎相处中的每个时辰,都充满了跌宕起伏,有愉悦、有恼怒、有惊喜、有难堪,乃至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竟都印象深刻。 难道,这便是传言中的妖魅之术?自己已经开始沉沦其中了?可是似乎好像这妖女、也没有太令人发指的企图…… 几个包裹都在,几方青石也原封未动,柳晓暮却一声不响地走了。是遇到急事离开了吗?那又去了哪里?有什么难处无法启齿呢?还是遭了什么不测?自己又为何好端端地睡到自然醒? 这些问题,通通无解。杨朝夕刚刚有些高涨的情绪,又渐渐沉入谷底。 自农假归来,其实不过数日,中间竟经历了自己最难受、也最难堪的事情……自己像只受伤的孤狼跑出来,想要舔舐伤口,又被妖女柳晓暮几次戳中伤口。如今刚结了道友、便又分开,突然感觉短短一天的经历,又仿佛另一个梦境。 如今梦已全醒,妖女柳晓暮是否存在,都变得不确定起来。 可是身上新换的常服、长袖衫包裹的鹿肉香气,都在无时无刻地提醒着他:妖女柳晓暮来过,她已经走了。 离愁别绪,总是伤神。杨朝夕浸泡在这样的情绪里,细细春草、灼灼山花、啾啾鸟鸣、粼粼水波……都成了灰色。 行功练气、武技兵器,自己向来喜好的事情,此刻都全无兴致。一些温润的液体,悄然蓄满眼眶,终于溢了出来。心底除了酸楚,别无他物。 一只玉手捧了罗帕,缓缓送到面前,令杨朝夕蓦然一愣。他抬起头来,如春意和暖的笑靥,在咫尺间绽开:“擦擦!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近来有点多。” 杨朝夕破涕为笑:“晓暮姑姑,还以为你走了……以为这世间除了娘亲,令人温暖的人、又离开了一个。” 柳晓暮秀眉微蹙,笑意却未收起,一个暴栗敲在他头上:“怎么和姑姑说话呢!又不是生离死别……呸呸!你这是咒我早夭,看来不打你一顿、皮又痒痒了……” 杨朝夕这次却没躲闪,吃了她一记暴栗,却笑道:“姑姑,昨日你那支筚篥还在吗?我想借用一下,吹一吹昨天那首《塞上曲》。担心时候一久,自己便会忘掉。” 柳晓暮薄唇弯起、回复干脆:“不借!” 杨朝夕略有些错愕:“为……为什么?” “我碰过的东西,你再碰过。我还用不用了?” “你有洁癖?以前怎么没发现?那年我还背你回家……” “所以那身衣物,我回去便烧掉了。” “……” “咦?怎么不说话?我说过不借,可没说不给。姑姑今日高兴,便将筚篥送给你,你想吹什么曲子都行!” “嗯!谢谢姑姑……只是不解,你一大早跑哪里去了?” “我……我在附近找了处峰头,吸那东来紫气。对蕴养先天精元,颇有益处……” 杨朝夕点点头,接过那筚篥,自顾自吹了起来。 柳晓暮心头也松了口气。回想起天未亮时,那从百里外顺风飘来的赤狐卫气息,仍然心有余悸: 娘亲阿瑾身为狐族首席长老,手段果然层出不穷。自己本以为她手下赤狐卫,只是柳家跑腿打杂的角色,却不知其中竟有远超青狐卫的高手!看来狐族千年不衰的底蕴,应当有相当一部分、握在娘亲手中。难怪爹爹总对她言听计从,几乎不曾违拗…… 柳晓暮胡思乱想了一会,思绪便被乐声打断。那小道士杨朝夕吹过几遍《塞上曲》后,便乐风陡转,又陆续吹起了《风入松》《梅花落》《折杨柳》等古曲。 单从指法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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