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 潮期忽至 (第2/3页)
海拿来一对珍珠镶玉耳珰,其上雕丹棠花栩栩如生,精巧灵动。阮怡棠接过,欢喜非常,道了谢,又说:“二嫂嫂谬赞了。二嫂嫂才是清逸绝尘,风姿绝艳。方才我看嫂嫂走来,心下还奇怪,是哪位飘飘谪仙,下凡到俗世里来了。” 阮怡棠此话不假。当年上元佳节,圣上龙颜大悦,宴请了朝廷百官,携家眷入宫禁赏灯游园,好不热闹。 纪正霆是个人精,一众儿子女儿谁也没带,偏偏带了个还是小屁孩的纪殊进宫同宴。 史书有记:“纪正霆携幼子入宫闱赴上元佳宴,圣上圣后见之,爱其姿色,喜其聪慧,赐东海金斗红珊瑚十柄,选为左相嫡子之伴读。” 今日一见才知,这个“幼子”原来指的是纪殊。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大多是谢夫人和阮怡棠在聊。 万嵎不曾言语,原本缓和的表情在纪殊到来以后又铁一般冷硬起来。而纪殊辨不明她们话语间说的谁谁谁是谁家小姐谁家公子,于是只坐一边安静喝茶。 正堂内大多是常人,只有万嵎纪殊一榫君一卯卿而已。因着成婚那日两人好生云.雨了一番,如今纪殊身上还尽是万嵎残存的榫香未退,举动饮茶时更是气动四溢,香远益清,火烧油烹般熬人心智,两人都有些心猿意马。 忽然,只听见阮怡棠笑问道:“这幅‘千里山河落银霄’真真是大气非凡,挂在上将军府更添气派。我记得原先是没有的,张甫真迹有市无价最是难求,二哥哥哪里讨来这幅佳作?” 万嵎面色沉了几分,谢夫人于是说:“这是你二嫂嫂带来的。” “世人都说有张甫‘一画传家万孙福’,二嫂嫂给将军府添福了。”阮怡棠站起身赏了会儿画,忽然又说:“真是奇了,这画上竟有赵琮真印!” 赵夫人也奇,将信将疑起来看,果真有。 在昌宏年间,赵琮大名谁人不知? 阁老帝师赵钦之孙,当朝左相赵穆云嫡长子,三鼎甲之首的风流才子。 且不说这等簪缨诗礼世家的出身,单就是连中三元,赵琮也自成一段佳话。古来能有几多人? 赵琮喜文章诗画,结天下才子名士,初步朝堂便锋芒毕露。圣上爱其才识过人,贤能出众,亦称其“千年一出万年一遇”,就连六皇子也意欲拉拢,可谓名满天下。 谢夫人和阮怡棠两人都看向纪殊,欲探究竟。纪殊犹疑了少时,才说:“我与若璞幼时相识,曾有幸做他的伴读。” 不过幼时伴读,如何能够得此“一画传家万孙福”之作? 万嵎站在画前,也抬头仰视那幅“千里山河落银霄”图。大江滚滚浪淘去,一旁山耸云天,奇石陡岩之中瀑布飞悬而出,如同银河落九霄,气势恢宏。他看着,心中总有说不出的窝囊和烦躁。 天色将晚,谢夫人邀阮怡棠一同吃了晚饭,一家人都与阮怡棠相谈甚欢,小姑子万巍巍尤甚,和这个表姐最是亲切,于是又留她在府上宿一夜。 饭毕,纪殊主仆三人经过抄手游廊散步回厢房。初雪已经被家仆清理了,庭院中只有几株枯树,光秃秃的虬枝伸向漫天的月朗星稀,好似一场徒劳空欢喜。 碧海忽然说:“这阮小姐不过是谢夫人妹妹义养的一个小女儿,算不得亲生,两家人竟都如此疼爱,真是奇怪。” 此言一出,纪殊和蓝桥都静默了。碧海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正想要补救,蓝桥却先说:“不过要我看,还是二夫人更胜一筹,容貌气质皆在她之上,才学也过人。” 月明人尽望,相思入谁家。纪殊抬首望向这轮弯月,唇角勾起一丝讥笑。 阮怡棠是寄养的女儿却有宠爱加身,而他纪殊身上正儿八经流淌着纪正霆的亲血脉,亦不得正眼相看,何其嘲讽。 六皇子暗杀万嵎不成,京中流言纷坛,甚嚣尘上。为了息事宁人,圣上下了诏书给纪家,指了纪正霆嫡女嫁与万嵎。 可谁不知道纪正霆是六皇子的心腹,谁不知道万嵎对京城中主和一派“贪生怕死”、“偏安一隅,苟且偷生”的奸臣贼子恨之入骨? 这人嫁进去,就是肉包子打狗,没有好下场。纪正霆舍不得嫡女受苦,也大了胆谎称她已经配了人家,转头就把纪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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