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城主府赴宴/杀手的身世之谜/下 (第5/11页)
这个结果让祁逍无比惊讶,没忍住打断了程渚的叙述。照程小荻的说法,支离与他相遇是四年前,那十四年前寻到的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祁逍犹疑着问:“已经过去好几年了,你们要如何肯定,那个孩子就是……” 回答他的是程夫人,再次提起当年的往事,妇人眼眶泛红,难掩悲痛: “孩子出生时,我是看过一眼的,谁料那一眼会是……我看到他身上有胎记,在锁骨有一处不规则的印记,我一直记得……” 程夫人记下的胎记,成为了往后寻找孩子的唯一线索。她确信自己事后画下来的图案没有错,那痕迹不规则,不仔细看或许会被认成锁骨处附着的一团污渍,但正因为不规则所以独特,几乎不可能出现在第二个人身上。 六年后,派出去的人在燕城的一个流浪乞儿身上,发现了相同的印记,急急忙忙跑回来报告。程渚跟夫人确认过胎记形状无误后,赶紧跟着属下去寻人。 然而就是回去找主家确认的一会儿功夫,一行人再来到小乞儿惯常的活动地点,人却不见了。一个乞丐的存在被抹去太过容易,仿佛他从来没在世上出现过。 再找人打听,又是几天过去。原来是其他几个大乞丐为了几个馒头,将无人庇护的小乞丐卖到了人贩子手里。 等寻到人贩子,他们又晚了一步,孩子已经被别人带走。再深一步逼供,得知那孩子“犯了错”——或许是逃跑,被扔进了毒物遍布的山谷,早已尸骨无存。 阴差阳错,大起大落。苦寻多年,几度接近终点,到头来却仍是空欢喜一场。 “什么!”祁逍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支离眸底也闪过微微的惊讶,因为这件事他也不知道,“——汀兰坊?” 当年的人贩子不是别人,正是汀兰坊最初的主人,十几年前燕城最负盛名的才子和乐姬,兰廷风和汀月夫妇。 那时的汀兰坊并不是青楼,但也不是什么干净地方,披着层风雅乐坊的外皮,实际做的却是地下黑市的勾当,也不止幼童,只要钱到位,他们什么货都能给客人弄来。 直到踢上程渚这块铁板,痛失爱子的程渚盛怒之下,随意捏了个借口将汀兰夫妇抄家下狱,不久二人便受不住磋磨死在狱中,留下对一切一无所知的独子兰芷。 不过稚子无辜,兰芷与他们丢失的孩子年纪相仿,又都是双儿,程夫人动了恻隐,念在为自己的孩子来生积攒福报的份上,劝动程渚留了对方一命,只贬为贱籍。 汀兰夫妇至死也没对那孩子的死讯改口,程渚不得不相信——毕竟拿命骗人实在是没有必要。从此汀兰坊从乐坊变成了青楼,程渚要兰芷当个娼妓,为父母的错误赎罪。 但兰芷运气实在是好,等他长大到了能接客的年纪,支离的出现已经冲淡了程渚的恨意,就当是为长子积德,放过了这个从始至终对父辈恩怨毫不知情的双儿。 以至于后来兰芷因他偶然过来听曲儿而受益,一直保留着完璧之身,程渚也无所谓。最后更是连人带坊当成顺水人情送给了祁逍,算是彻底给当年的一切做个了结。 随着时间的推移,程渚夫妇逐渐走出了丧子的悲痛,在查抄汀兰坊的几年后有了程小荻。但释然不代表遗忘,一直没有停止建造的语惊塔便是证明。 语惊塔建了十几年,直到程小荻能跑能跳,才终于竣工。在这座十三层的佛塔中,点燃着九百九十九盏长明灯,灯火日夜不熄,为那个逝去的孩子祈福。 若是游魂,便指引归家之路;若已往生,便祈愿来世安乐无忧。 巧的是,这塔建完没两年,程小荻就外出遇险被人所救,而救他的人,长着一张与程夫人五分肖似的面孔。 夫妻俩都相信,这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将当年那个逝去的孩子,以另一种方式送回了他们身边。 听完程渚的讲述,祁逍的目光怔怔落在支离的领口。那里捂得很严实,看不见锁骨,没办法确认上面是不是有一处形状不规则的胎记。 但也根本不需要确认。他们欢爱过多少次,支离身上的每一寸,祁逍都看过,抚过,吻过,或许比支离本人都更了解这具身体,哪里有胎记他怎么会注意不到? 支离的锁骨莹白如月,玉雪无暇,不算祁逍吮上去的吻痕,连个浅淡的印子也不曾有。不,别说锁骨,支离全身从头到脚,都没有任何胎记或者疤痕,仿佛一尊完美的新瓷。 伤疤会让人记住受伤时的疼痛,而万蛊坑走出来的人形兵器不会留疤,因此不畏伤痛,利刃所指,至死方休。 胎记不会骗人,所以,支离确实不是当年那个失踪的孩子?祁逍脑子里一团浆糊,好不容易得出的推论再次被推翻,他彻底对程渚一家和支离的关系迷茫了。 祁逍看着支离,银发美人屈起食指指节抵着下巴,若有所思,隐隐有种“原来如此”的顿悟之色。但总体神情堪称平静,仿佛听了个陌生人的故事,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不管怎么看,对方都不像是故事里的主角——那个命运坎坷的孩子,在听到自己的悲惨往事时,应该表现出的模样。 “……阿离和我们家有缘。” 程渚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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