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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带着极强的控制欲,仿佛他连一根手指攥在哪里都要经过允许。红浪翻涌,如业火灼烧,凝成龙凤花烛融下的烛泪。他已经不大看得清了,他意愿所不能控制的水雾糊住了他的眼睛,教他看什么都似幻梦一场,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一眨,水雾便从眼角淌下,同时溢出的还有其他地方的水,叽咕,叽咕……细微的不可言说的水声藏在片刻不息的铃声里,铃声此起彼伏,如同盘丝洞里丝丝勾勾的妖精耳语,而他却是语不成句。他也确实是说不出什么话了,就算能从混沌中拾起一点神识,也让这连他一点碎碎音节都要吞干净的疯和尚欺负得讲不出来了。 床檐的喜帐下挂着一排流苏,流苏由玉珠红玛瑙缀成,流光溢彩,萧瑟无意识地望着那片一晃一晃的珠子,视线朦胧间见那片千万荧光点点,玉走金飞,珠流璧转,似乎这般境遇也曾在多年前上演,同样的人,同样的疼,连和尚眼角一抹刀锋般狠厉的绯红都是同样的触目惊心,可自那之后又是过了多少年?今夕是何年? 抢来的片刻清醒中他仿佛看见身上的人与多年前重叠的脸,那时这和尚脸庞更稚气一点,刚破戒的十八岁发起狠来能把他弄得死去活来,他记得那时和尚将他两手交叠着制在头顶的墙上,咬着他的耳朵质问着他,质问着……什么? “对……我是用了天耳通,那你猜猜你和明德帝说的我都听到了哪些?” “我、父皇……唔!嗯……他快死了……” “所以司空千落就成了你心仪的人?”无心狠狠一记顶撞,萧瑟登时腿如封了经脉般软到不行。 “我……呼……你要我跟一个快死的皇帝爹说……我跟你老仇人的儿子搞到了一起吗?” “当然不能。”无心冷笑一声,不再言语,用更直接粗暴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怒气。 最后还是萧瑟受不住,讨好地将唇凑上去,像小猫亲人那般轻轻磨蹭,他知道,这招总能拿捏住这个没头发的难搞的漂亮男人。无心意料之中地温柔了些,好似廊玥福地那在少数暖和节气会稍稍融化的霜雪。 等他们能好好说话时一切也都结束了。萧瑟看着低头为他整理衣物的无心,问:“你几时出发去天外天?” 无心手下动作微微一顿:“楚河哥哥当真是一点也不舍不得我啊。” “又不是不再见了……”那声楚河哥哥听得萧瑟耳热,偏过脸去轻咳了一声,“南决战场瞬息万变,我需尽快赶去,你不回去将天外天那边不安分的料理好,等着把北离和天外天打包送给敖玉吗?” “你这狐狸,嘴里没一句实话,无论是天外天人心浮动还是敖玉作祟点燃十二年前未烬的野心,他都吃不下天外天,最多不过是分赃不均小打小闹一番。”无心拈起萧瑟一缕发把玩,“危险的分明只有北离而已。” “殿下啊殿下,想哄得情郎替你卖命,却连句好听的都不肯说说吗?” “……你若是都这样认定了,那我说再多好听的又有什么意义呢?”萧瑟闭上眼睛,“我以为我们……” “我们。我们什么关系?永安王殿下和他见不得光的露水情缘?北离六皇子和魔教宗主?还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呢。”无心笑得云淡风轻,放在萧瑟腰上的手却是不着痕迹收紧。 “我以为你爱我……我也爱你。” 明明大部分事情都已经在记忆海里变成揉皱泡烂的书页,萧瑟却唯独能清晰地回想起那个佛晓。他们借昏昏夜色如一对野鸳鸯藏在皇宫无人的废巷子里,曙后星孤,东方既白,血色之夜后劫后余生的天启城连鼻尖的露水汽都带着潮湿的腥味,有微弱曦光破开天地间铁灰的罩纱,从宫墙上慢慢地,慢慢地,晕出亮色。无心就在这血味雾气间,借这破晓的光,捧着他的脸盯着他的眼瞧了许久,仿佛要剖开他的心来瞧,萧瑟忍不住想到,若是这双绮丽红瞳的主人依旧拥有心魔引,他还能否在这样的目光下如初见时那样幸存呢? 可惜已经注定得不到答案,无论是他还是无心。“罢了……”无心呢喃着触上萧瑟的唇瓣,低语在轻吻间被揉碎,“权当是小僧我道行浅薄吧……” 两人又断断续续说了许多话,像每一对即将分别的情人留恋着最后的温存。他记得无心问他想做皇帝吗,他没有回答。无心停顿了好一会,接着说,你想做皇帝便去做吧。他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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