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那个女孩。学女孩说话。糊弄我。 (第1/3页)
黑烟自揽胜车窗口滚滚冒出,警笛声近得要刺穿耳膜,屠钰从储物槽摸出一把手枪,单手撑着方向盘,整个身子探出去,瞄准打头的警车车胎,“砰”一枪,正中那辆警车右前轮! 警车轮胎抢地,车身原地横过来,恰好塞住单行道两头,逼停了紧随其后的所有警车! 离此处一公里路段,李展诚快把自己的肺子咳出来了。 ——那块口香糖并不是真炸弹,出了个惊天动地的响儿、冒了半天的烟,却只有辣眼睛的威力,充其量能算烟雾弹。 但,他车前挡玻璃被那破玩意儿炸得黢黑,现在也没工夫把玻璃擦干净,加上揽胜再开可能就不是送修而是送报废了,考量再三,他跳下车,拦住一辆跟上来的警车。 穆芳生在炸弹发出巨响声音时醒了过来。 确实像屠钰说的那样,身上没那么难受了。 他看见屠钰打爆追上来的警车车胎,而屠钰用的枪,正放在中央储物槽的盖子上。 前方弯道,车顺惯性向左倾斜,枪滑下来,穆芳生趁机握住它,手指没力气,于是用了两只手举稳它。过了弯道是段难得的坦途,穆芳生双手握枪抬起,抵在屠钰的后脑,开口:“停车。” 屠钰对抵在他后脑的枪视若无睹,连语气都温和得一如平常:“醒了?” “停车,小钰。”穆芳生重复道。 屠钰再次踩油门飙起车速,这辆老年车承受不了如此骇人的速度,发动机带的车身开始剧烈抖动,而屠钰却平静地问:“哥,那个人怎么知道是我们这辆车?” “你扶我从民宿后门下来时我没昏彻底。停车位旁边是个水坑,我踢了泥点子挡你的号牌。” “跟着你的人叫李展诚。” “以前他在禁毒时借过我干活,最后抓住的逃犯就是用泥点子遮了号牌。那是我们唯一一次凑一起办案,算我们之间的一个信号。” 沉默片刻,穆芳生第三次重复:“停车。” “你开枪,我不生气。” 顶着枪口,屠钰继续踩下油门,车悲鸣着再次被迫提速,屠钰说,“你就是剁碎我喂狗,我也不生气。” 风剐蹭车窗发出呼呼声响,树影从眼前晃过,只剩下一片仓皇的绿。 半晌,穆芳生放下枪,他抓着驾驶位座椅,压抑着自己翻涌的全部情绪,调转枪口,倏地抵住自己下颏。 发动机发出“咔嚓咔嚓”的异响,大概是哪颗螺丝晃掉了,车前放置的招财猫摆件早已经栽下来磕断了手臂。 穆芳生的喘息带上止不住的颤抖,抵在他下颏的枪管坚硬冰冷,他握住枪管向后一抻上了膛:“停车。或者我开枪。” 一切骤然被摁下停止键。 他的角度可以看见,屠钰的脚从油门移到刹车,一脚踩死。 车停下来了。 屠钰静静坐在驾驶位上,似乎要打算把自己浇筑成一塑雕像。 穆芳生没有放下对准自己的枪。 已经甩开的警笛声再次传入耳。 那声音惊醒了屠钰,这青年推开车门,绕到后座,半跪上后座座椅,两手捧住穆芳生的脸,直接压下来吻他的嘴唇。 枪在推搡之间掉在脚垫上,屠钰没去捡,两手扣住他的手腕,更深地吻下来。 铁锈味在交缠的唇舌间蔓延。 穆芳生知道是自己的嘴唇被咬破了。 警笛声近在咫尺,屠钰终于停下来,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似乎很疑惑地发现指腹上沾着血,那双琥珀色的眼瞳再次专注地看向他,而后用指腹沿着他的嘴唇慢慢抹到唇角,穆萋的声音猝然钻入他的耳孔:“哥,我爱你。” 两名全副武装的警察上前来押屠钰,穆芳生本能地攥住他的袖口,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他依然没有松手。 每一口呼吸都充斥着浑浊的血,眼前的屠钰变得模糊不清,这青年轻声和来铐他的警察说“等一下”,而后将薄外套脱下来,罩在他的头上。 外套上尽是屠钰的古龙水味,淡淡的,他第一次觉着这味道像山茶花。 他没有掀开那件外套,躲在这辆轿车的后座上,躲在屠钰的衣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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