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在婚宴上把小将军抢回宫 (第1/1页)
京都的气候是北方的,够冷又够湿,入了冬便老是下起大雪,钦天监前几日便递了奏疏,朝廷也颁了告示让百姓多加防范。皑皑白雪,大片如鹅毛落在掌中,金瓦白雪,红墙银衣,寂静的皇宫带着种肃穆感,更是得柏景的喜爱。 但相似的雪景也令她想起熟悉的人,这份寂静倏得一下变了样,让人心烦意乱。柏景招呼上近侍,决定微服出宫。 “元郎——”柏景听见身边人惊诧地低喊,手上的动作却未改。 君王的佩剑不宜太奢华,显得荼蘼;也不应太素净,不足彰显威严。所以华美都收敛到细节,银首如意环,格饰鎏金嵌玉石云纹,剑柄纹云雷饕餮,剑鞘纹日月星辰,上附白玉镂雕瑞兽纹剑珌。 锃亮的剑身在烛光的暖黄与瑞雪的冷白映出错金铭文,明晃晃的剑光照出羌瞿的疑惑和惊恐,在被阴影遮蔽之前,还可见剑尖嵌的北斗七星,这无疑是柄装饰用剑,而今却深深地没入了这位尚书之子的胸膛。 握剑的手有些抖,毕竟寒冬飞雪,赤手提剑,一盏茶就够让皮肉粘连在金属上。 众人的震惊还未消散,柏景便感觉身后有一股力托住自己,干脆利落地把剑抽了出来,滚烫的鲜血向外喷涌,顺着金银丝的纹路滚落,把本就泥泞的地面染得更加肮脏,与被踩脏的灰雪混作一起。 “羌氏负恩背理,不忠不诚。”柏景慢慢地环顾四周,尚书之子的婚宴上都是些达官显贵,自然有人认出了她的身份,早已拜服下来。 人潮起伏,还未看完便先跪完了,府中登时清净了许多,每个人也都听见了皇帝的怒火。 “将军是镇国公之后,朕之肱骨,国之砥柱。却有人遮瞒欺骗朕。”她冷笑一声,没再说下去,明意欢却知道她要治这些人大不敬了,柏景命令道:“仁嘉。” 路仁嘉便朗声道:“逮捕羌氏一族,无关人等退散。” 待命的精兵随着指挥有条不紊的行动起来,在皇帝因这一桩荒诞的婚事变了脸色时,路仁嘉就通知了卫兵前来。这婚事倒是可笑,王庭氏代代是黎朝的忠臣良将,何况将军独女还是陛下的玩伴,多求求情,陛下让她承父业为将也是大有可能。即使真的有意,也当向陛下恳请赐婚,像王庭与羌两族的做法,实属僭越。 柏景的手向后靠了靠,明意欢立刻隐蔽地凑了上去,带着点慌张,握住皇帝的手。蕴热的手掌干爽又温暖,暖得让皇帝打了个颤。白皙的皮肤已经被寒风冻得通红,她没阻止明意欢拿走佩剑。 天子之剑被卑贱的下人拿在手里,用丝绸细致地拭去血污,归回剑鞘。 亲密的接触隐藏在交叠的披风下,没人敢于直视、质疑。明意欢知道她的陛下不喜欢鲜血。 “朕的披风脏了。”雪白的狐毛被血浸湿,倒像是幅白雪红梅,这么近的举例,反倒可见血污纠缠打绺,只觉得碍眼。 “我为陛下取件新的,”明意欢的声音很低,目光炯炯,“若陛下喜爱,过几日我猎了白狐交予匠人再制一件。” 柏景笑了下,换了个话题,说:“随朕去寻王庭燎。” 大红的嫁衣上用金线绣着吉祥图案,长发用红绳编织成复杂漂亮的样式,美人趴在桌上,瓜果酒水散乱在地上。 听见脚步声便警惕地抬头看来,但反应显然慢了几拍,两人对上视线的一瞬,王庭燎面上的怒容怔住。 明意欢一挥披风,烛光微动,窗扇敞开。“陛下,她中了药。” 难怪一副傻乎乎的样子,怕是认她都要半天。 “阿兄!”下一刻柏景便被她的大叫吓了一跳,王庭燎想撑着桌面站起来,下一刻又栽了回去。但她的脸还是朝着柏景,嘴里念念有词,听不清楚。 明意欢倒是听清了,她在一遍遍地唤着陛下,“这屋里点了封内力的熏香,专门针对习武之人的。”柏景、阿兄、皇上、陛下……她说话的时候王庭燎也一直说着痴语,“还有迷幻药和催情药。”明意欢把完脉,手却还是扣在她的命门。 “对人体可有害?如何解开?”柏景倒是没放在心上,她慢条斯理地走过去,俯身看躺在桌上的人。 “休息几日药力便可散尽。只是……催情药并无解药,需唤太医配制,可能来不及。” ……就是说,为什么没有人研制配套的解药,以后干脆别下毒了,毕竟毒药还有特效解药呢。 手指突然搭在柏景脸庞,王庭燎一只手捧住她的脸,带着薄茧的指腹小心地描过眼尾,此时她才安下心来。 只有皇族才有金色的眼眸,所以黎朝上下相信他们的君主承尚朝正统,是神仙化身。现在,她追随的神祗从冷清高耸的天上走下,走入了这混乱的尘世,把她从不堪的泥潭里拽出。 明意欢垂眸站在一边,先一步用被子盖在王庭燎身上,裹好抱起。柏景还没解开披风的扣子,就见她已打理好了一切,“朕欲带她一同回宫。” “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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