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画作 (第2/2页)

看了一张莫临熟悉的画作。又是一张出自林晚舒之手的，用黑色水笔一气呵成的莫临，虽然只是一张非常潦草的线稿，但是哪怕不是专家的医生，都是可以看出其倾注在每一个线条上的情感。

    林晚舒画的速度很快，像是脑中早已存在这张画作的立体影像。

    在他绘画的时候，医生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他不如先前，更甚以往，或初次见面的模样。

    今天的林晚舒在伪装。

    以往的林晚舒是淡然的。

    可最初的林晚舒却是不安、恐惧的，一身被鞭打的痕迹小心翼翼地走进诊室，坐在面前。

    他同样画了一张画。那时是一张儿童画，哪怕线条杂乱，意涵不明，却足以让人感受到画里的窒息，就像被一只巨手扼住喉咙，无论流多少眼泪都无法让巨手的主人放过他。

    今天的他作画时，恬静、满足、安然，却隐隐透着疯狂。医生说不上来他这算不算情况恶化。

    莫临沉默地听着医生叙述林晚舒的情况。完了以后问道：“我只想知道他为什么一直在画我，他说在红毯上对我一见钟情，这实在太荒唐了。如果不是因为我的父亲，我们甚至根本不认识……”

    莫临羞于开口他与林晚舒之间所发生的事，但是不知为何，在心理医生专注的目光下，他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因为林晚舒自己被强暴了，就用把同样的手段用在了自己身上。

    医生说：“莫先生，我很抱歉你的遭遇。但我只是个心理医生，不是个警察。”他顿了顿，“不过我想问，莫先生至今没有报警的原因是因为同情晚舒吗？”

    莫临没有犹豫的点头。

    医生也点了下头，说：“我想晚舒也是相同的答案。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的初次见面——哦，我是指晚舒单方面见到你的那次，是什么样的，但晚舒可能是在你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尽管这么形容你听起来会有些怪异，但你也许就像他乌云蔽日的日子里出现的一束光。出于医生的职业道德，我无法透露过多患者的信息。如果你想知道，也许可以亲口问问晚舒，我相信他会愿意告诉你的。”

    或许是莫临的动摇过于明显，医生后来又从柜子里抽出一个蓝色文件夹，里面全是林晚舒的画作。日期最早从林晚舒未成年，到刚成年不久。

    可以看出画风逐渐成熟，而且逐渐明朗。

    因为某些画作的象征性意涵过重，不易理解，医生还是通过林晚舒自己的解释才明白的，正当他打算给莫临作出相同解释的时候，莫临却已经自言自语地说出来了。

    更像是一种理清自己思绪的方法。

    他一抬头见医生讶异的望着自己，才意识到自己又“职业病”了，却见医生眼含笑意，道：“莫先生也会画画？”

    “是的。”

    “我想我知道晚舒为什么会执着你了。”

    莫临愣了下。

    紧接着诊室的门就被邦邦地砸起来，林晚舒在门外低声喊道：“你们在里面干嘛，为什么这么久！小临你进去太久了，快点出来！”

    动静之大，让两个人四目相对，不约而同地流露出尴尬。

    医生放好了文件夹，重新塞回柜子，才过去开了门。

    一开门林晚舒径直扑进来，险些落进医生的怀里，他看也不看一把推开医生，往莫临的方向奔来。

    眷恋无比地靠着他的耳侧，以医生也能听见的音量，说：“小临我好想你啊，我们走好不好？我不喜欢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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