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梧 (第2/2页)
放在法华寺供奉,之后便可安稳转世。” “嗯。朕欠他的,只能下辈子还他。” 卓禹行闻言,将他抱得更紧。 “卓禹行,你放开朕,朕有些痛。”平渊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被捏断了,不禁皱眉道。卓禹行却并没有一点要放开他的意思,似乎要将他嵌进身体里融为一体。 平渊错觉都能听到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你怎么了?朕已经不会离开了,以后都一直……”他耐着性子,拿出往日嬷嬷哄他的十倍耐心安抚卓禹行。 “一直什么?”卓禹行突然打断他,声音哑得像进攻前的狼,从嗓子发出低沉的警告。“你不是叫我,忘了这十日,就当从未发生过?” “啊……”平渊这才意识到卓禹行在介怀些什么。 他哭笑不得,却又理亏。当时他万念俱灰,相信自己再也回不去了,坚持不了多久就会魂飞魄散,去到他早该去的地府。别的都无关紧要,他唯一挂念的,是卓禹行那么害怕他死,上一次已经是万箭穿心,这次若他再不告而别,卓禹行又该怎么办。 小时候,父皇刚驾崩时他总不停地哭,半是伤心,半是怨恨。他怨恨父皇为何早早将这沉重的担子扔给他一个人,他不会,他不敢,他怕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世上。他想,若是他将卓禹行一个人丢下,卓禹行也会怨恨他的。 世上人都视摄政王为大晋的梁柱,可人非草木。卓禹行的背后,空荡荡的,他又能依靠谁呢? 他怀着一线不情愿的希望,盼着这十日不够叫人刻骨铭心一辈子,盼着卓禹行还能抽身。 可连他自己都已经泥足深陷,何况卓禹行呢。要是卓禹行真的身边有了下一个人,也许他会做一个怨气难消的鬼,日日夜夜叫他们不得安宁,直把那新欢吓跑,来一个吓跑一个,来两个吓跑一双。待卓禹行气得下来找他,他们再好好算算这笔情账。 他低估了卓禹行,高估了自己。 思及此处,平渊往卓禹行怀里缩了缩,断断续续试图解释。可娇惯的小皇帝并不擅长认错,嘴巴又笨,说了许久也说不清自己复杂矛盾的心思。最后他自暴自弃地放弃,将脸闷进卓禹行颈侧,委屈地抱怨:“朕就是疼惜而已,哪有这么多旁的。” “疼惜?” 卓禹行胸腔震颤,发出难以置信的反问。 “不行么?”小皇帝从他怀里爬出来,理直气壮道:“连街头的小乞儿,都有爹娘疼。”而你卓禹行却没有,所以朕来。 卓禹行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过了许久,平渊突然听到一句极轻的话,是几个陌生的脏字。他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堂堂摄政王,天皇贵胄,教养极好,怎么可能说乡野村夫才说的粗鄙之语呢。这样的话,别说是说了,就连听他这辈子也是没有听过的。 可是他抬头看到卓禹行的眼睛,突然意识到那并不是错觉。 人情绪到极致时,原来任何的锦绣文章都是表达不出来分毫的。只有最原始的、最简单的表达,才让最直接的欢喜和动容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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