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东篱 (第1/2页)
折起向家的警告信,程韶彷徨地看着面前起皮发霉的残破墙壁。 寒酸的出租屋里只有一室一厅,他就连深夜写教案都只能就着一盏昏黄的灯埋头苦写。 怀着孕的爱人正在床榻睡得安稳,甚至还打着香甜的轻鼾。起初她还会抱怨这灯晃得她睡不着,到现在却已经完全适应了就着灯睡觉,程韶心里像是被蜱虫咬了一样,又酸又痒。 他轻轻摸了摸爱人的小脸,心里暗自做了一个决定。 程韶从兜里掏出一枚硬币,正面是字,背面是花。 字是男孩,花是女孩。 他将硬币抛出,硬币在空中旋转,又掉在他的掌心里,他在看清楚之前就攥紧拳头,然后才放在桌面缓缓摊开。 字朝上。 程韶叹了一口气,命运做出了它的抉择。 他的钢笔吸满了墨水,龙飞凤舞的字在纸上晕开。 「如果是男孩我就留下,如果是女孩我就离开。」 彝区,贵西最神秘的自治区。 传说那里的姑娘个个美若天仙,那里的小子人人力大无穷。在整个华夏平原,彝区是少有的还拥有着完整的少数民族文化体系的原生态部群。而最令无数医者向往还当属深藏在彝族内部的彝药配方。传说中彝药可以逆生死,治百病,转性别,延寿命……药方只能由历代的族长保管,代代传承,是绝对的不传之秘。 他们极少与外界交往,将生活维持成最原始的模样,怡然自乐;他们也排斥着外界,如同桃花源不曾对陌生人开放一般,彝族人也从不希望与庸俗的主流社会融合。 当然,也并非是所有彝人都这么想。 “阿鞠,你就这么走哩,族长要是怪罪下来,我怎么办哩?” 细窄的无人小路里,传来两人交谈的声音。 阿彪托举着美丽的少女,少女坐在阿彪的肩头上,嘴里衔了根草,她不耐地拍了一下阿彪的后脑勺。 “笨死你算了,你不要跟别人说见过我就是了。” “阿鞠,外面的世界究竟有什么好的哩,那边臭烘烘的,哪里有我们这美哩。” “哼,你要是被阿妈天天逼着学什么毒草什么秘药,我看你想不想跑。” 少女洁白的脚丫子晃呀晃,语气里全是抱怨。 “阿鞠,你是下一任族长哩,你肯定要学会这些哩,不然族里的生病的老人家小孩子该怎么办哩?” “我不管,我才不要做族长,我要自由!你懂吗?自由~” 她骑在阿彪身上,张着双臂,像要冲破云层的白鸽,大而狭长的眼里洋溢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向往,密且卷翘的睫毛上沾着点点刚刚从树梢上落下来的细微花瓣。 山谷回荡她银铃般的笑声,树繁密地生长着,绿荫蔽着纤细的她。 婇鞠期待着彝族以外的世界。 然而外面的世界并不如婇鞠想得那么美好。 刚出来没几天,婇鞠从妈妈那里偷出来的钱就被无良的房东骗了个精光。她没有身份证,又来路不明,连餐馆都不要她做帮手,为了生存下去,婇鞠只好就地取材,很快掌握了城市黑暗面里的另一个技能。 那天,她正在装作若无其事地跟在一个满面富态的大老板身后,趁着别人谈生意的功夫,手不安分地摸上人家后腰的钱袋子上。 就在婇鞠要得手的时候,一个玉面书生从天而降。 “姑娘,你的钱包不小心掉了,还给你。” 棕色的皮质钱包,看起来就价值不菲。 而且这做工和走线一看便知是男性专用的,显然,这钱包是男人自己的。 天底下竟真有这么傻的人,居然试图拿自己的钱去挽救所谓的“迷途少女”。 怎么会有人比阿彪还笨啊?婇鞠心想。 她抬起头,却愣住了。 温润如玉,郎艳独绝,浛光耀目,灼灼其华。 这些美好的词语好像就是专门为眼前的男人定制的一样,只一眼,婇鞠就无可自拔地沉浸在他身上,一如醉海的鱼。 婇鞠忽然想起她原来看过的那些爱情,那是阿彪趁着每个月去贵西采买的时候,偷偷摸摸帮她带的,里面那些贫苦善良的女主角都会有一个属于她们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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