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上复道兰陵,长君之谜 (第1/2页)
兰陵苍山一处山谷坐落着苍山学馆,距此地不远有有一座袖珍小院,院落内寒梅怒放,骄傲如火。 扶苏折了枝梅进屋便看到落在窗下的许少充,手里执着一卷竹简,而眼神缥缈,连他的到来也没有发现。 “老师。”扶苏将红梅插进细长脖的白瓷瓶中,打量了小屋,他初次造访,却觉得一切都很熟悉,分外亲切。 卷起竹帘看清内室墙上挂着的那幅画,扶苏的目光忽然凝固了,怔怔的望了许久,回不过神来。 画上的有两个人,一正对着自己,一背对着自己跪于雪地里,没有五官,可直觉告诉他理当认得此人。 “那个人……” 是谁? 半跪的那抹身影白衣染血,伤痕累累,充斥着说不出来的悲凉。 “老师,画上的人为什么没有脸?” 许少充回头看向那画,沉默良久,淡淡的说了一句:“因为我也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了。” 扶苏有强烈的预感:“他是赵先生吧?” 许少充没有再说话,但除此人外不做第二个人想。 当年许少充和赵允一起拜入荀子门下,赵允长他三岁,入学亦早三年,离开也早三年。 听说赵允后来周游列国后在秦国住了一年半,那段时间他们经常联系,赵允会和他谈论遇到的两个有趣的小孩,一个是扶苏,一个是魏曦冉,小小年纪见解独到,聪慧过人却偏偏遗世独立,端似不是红尘中人一般。 许少充那时也年少,最喜欢听赵允谈古论今,调侃各国趣事,时间一长不免对秦国生出了好奇,顺着李斯和韩非等人的离开,他也动了离开的心思。 然而许少充的故国已经不再,起先看过存的一点官宦之心也随着见识渐长淡了下去,如此乱世,动荡不堪,即便学苏秦佩六国相印又能如何,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可世事无常,没等到许少充见赵允一面,就等到了赵允代魏使赵,无故消失的噩耗。 赵允的失踪众说纷纭,有人说他失足落水,突然癫狂投江,有人说他被赵国暗杀,有人说是魏国贵族容不下他,有人说他直爽敢言,好管闲事结下的仇家。 无论何种猜疑,许少充坚持认定他那师兄不过就是失踪了,一别经年还有再见之期,在这一点上扶苏和他保持着高度的一致性。 扶苏垂手一松,竹帘重新遮挡住了半成品的画作,回身时表情已经收敛的很好,他勉强勾唇笑了下问:“祭酒告诉我说你不肯在学馆执教,也不愿意待在那里,我还以为老师是惦记苍山的藏书阁才回来的。” “单论藏书阁,咸阳宫里的更包罗万象,何必舍近求远呢。”许少充幽幽一叹:“恩师去后,各师兄弟也离开了寻访明主,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了,还回去做什么呢。” “学成文武艺,货卖帝王家,学士武者的抱负大约如是。” “所以我更不愿和他们同流合污。” “老师一贯坦然,学生无言以对。”扶苏哑然了,他这个老师莫不是忘记了自己这个学生的皇子身份吧。 许少充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将书策置于一旁,起身下榻,悠悠问扶苏:“你突然跑来不只是为了和我说些有的没的吧,有什么问题尽快问完,皇帝的耐心越来越差了。” 嬴政的车队驻扎在三里之外,扶苏不要他跟来,他同意了,但能约束多长时间是个未知数。 扶苏正色道:“我听闻魏曦冉入秦之前,曾和其师到访此地,并且遇见了卫国的长君侯,我想请教老师,长君侯为何恰好会出现在这里?” 许少充回答的很干脆,这段记忆他很清楚得记得。 “不是恰好,他是特意在苍山等了好些年,那时……”许少充回忆道:“那时长君侯还是个少年,无缘无故的就来了,打着投拜恩师的旗号,实则在此住了四五载,都没有踏足学宫半步。” “他来……苍山是做什么?” “他自称为等一人,我们原是不信的,但他也不打扰我们,自己在半山腰搭建了一座茅草屋,平日没事就在屋里不出来,直到有一天学宫换了祭酒,其兄正是出身大象山的楚国国师,魏师来访苍山时带了一个小童……” “是谁?”扶苏无意识抓紧了衣袖,直觉这个人就是长君侯要等的人,一定非常重要。 “他说自己叫小太阳?好奇怪的名字。那孩子是魏师收养的孤儿,被遗弃在了大象山脚下,魏师仁慈救了一命,养在身边,具体的名字没有告知。我还记得长君侯当时很激动,失控的闯了进来,叫什么阿然?” 是阿冉。 长君侯要等的是魏曦冉。 可扶苏不明白为什么长君侯要在苍山……就像守株待兔一样等待了多年,难道他能提前预知魏曦冉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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