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烟花下的吻 (第1/3页)
这个冬天过年非常早,一月底就有了浓浓的年味。二月初鞭炮声铺天盖地,在雪地上留下东一块西一块的殷红。在白河景看来,期末考试和年关无缝衔接。大年三十的下午一点,客厅里已经乱哄哄地坐满了人。公司生意好,亲戚也来得格外多。反而是白老太太在海南,不能回来过年。 香烟的烟雾升腾而起,笼罩了亲戚,让他们的眉眼和谈话内容都变得模糊。白河景混杂在烟雾里,心不在焉地应付着,时不时朝门口瞟去一眼。临走前他明明嘱咐过陈锐,务必到他家过年,已经一点了,为什么陈锐还没有来? 天一点点黑下去。白河景的心也一点点沉下去。或许陈锐是不会来了。过年是要守岁的,这么枯坐下去,他一会儿就得睡着。白河景索性和大家问候一声,独自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玩ps3。 难得没人干涉他打游戏,鞭炮爆竹声和游戏里的音效混在一起,白河景玩得浑然忘我,但他还是听到了轻微的敲门声。他对这个声音最敏感,白夫人总是装模作样,轻轻在门上敲两下,不等他回应,立刻推门进来,接着就天马行空地指责他一番。 白河景急忙放下手柄,看向门口。门却没被立刻推开,持续传来谨慎的剥啄。白河景大声说:“门没锁。” 那人推开了门,一瞬间,楼下的吵闹声灌进房间,裹着孩子尖声的哭叫。陈锐站在门口,局促地微笑,大过年的,他竟然还穿着校服,校服里翻出毛衣的领子。白河景扔掉手柄,两步跨到门口,抱住了陈锐。陈锐立刻推开了他。只是一瞬间,白河景闻到他身上的气息。 他拉着陈锐进来,将嘈杂声和香烟味一同关在门外,问:“你什么时候到的?” 陈锐环顾房间,寻找纸笔。白河景也跟着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尴尬地嘿嘿一笑,打开角落里无人问津的书包,翻出语文练习卷子给他。 陈锐大皱眉,坐在白河景书桌前的椅子上,打开最后一张的作文纸,写到:“我刚到。二舅让我上来找你玩。” 窗外已经完全黑了。大概是八点多,白河景屏住呼吸,带着一点点期冀,问:“那你今晚会住在这里吗?” 陈锐的笔尖停了,片刻后,他轻微地点了点头。白河景嘿嘿一笑,整个人都活了过来。“你的行李都在楼下?” 陈锐微带尴尬地垂下眼睛。他比几天前更憔悴了,眼睛下出现了青色的阴影,头发也油腻成细细的一条一条。白河景从他手中拿开语文卷子,说:“这样吧,哥,你先去洗个澡,洗完澡睡一觉。我房间里就有浴室,你用我的。” 陈锐不动。几天没见,他就变得很生分。白河景硬是将他拉进浴室,说:“哥,你和我就不用客气了吧。不洗澡怎么睡觉啊。来,这些东西都怎么用,我教你。” 他向陈锐指点每一样东西。陈锐很不自在地站在一边,像在看又不像在看。白河景索性连浴室门一起关上,彻底隔绝外面的声音,说:“哥,你怎么了。是因为我没考进年级前三百吗?” 狭小的房间笼住了声音和秘密。陈锐朝他很勉强地一笑。目光扫过白河景的洗漱用品。弟弟的东西真多。有三分之一的朱春月洗漱用品那么多。马上要过年了,父亲和朱春月忙于应付亲戚和债主,根本顾不上他。就连3岁的弟弟都扔给他照顾。陈锐好不容易跟父亲说了白河景的邀请,父亲露出了久违的笑脸。本来他就要去拜访白家,现在借口更是充分。然而他们的高兴不能感染陈锐。他清楚父亲只对白家的钱有认同感,也清楚自己的尴尬处境。每次白家对他态度温和,他都想哭。 “哥,确实是我错了。不应该答应我爸这么夸张的事,但我真的学了,不信你看我成绩单。全年级479。我上次考全年级688呢。一次性进步200多名,还不行吗?没准我下次就进前300了呢。现在大姑父也来了,我爸肯定想办法,你别失望,好吗?” 陈锐敷衍地笑一笑,向后贴在浴室墙上。白河景伸手去拉他的校服拉链。陈锐急忙抓住他的手,慌张地将拉链重新拉上去。白河景眼尖,已经看到校服里面是不合时宜的毛衣外套,毛衣外套的领口处露出破损有污渍的暗红色秋衣。 这就是表哥过年的装扮。大姑父确实对陈锐不好。白河景以前不太相信大姑父会虐待自己的亲生儿子,此刻相信了十足十。他不想让陈锐难看,随意地耸耸肩,说:“哥,你先洗澡吧。不洗澡你也没法睡觉吧。不能睡觉你也没法守夜吧。我去给你找睡衣。” 陈锐始终僵立不动,他不会当着白河景的面脱衣服。于是白河景先离开浴室,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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