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澄穆持 (第1/11页)
晏三鸦栖篇: 雁来披紫气,更谒禁门东。珠玉当居侧,谁遗王谢风——说的是大晏副君燕三。 厚颜无耻冷酷无情懦怯无能、入则朝堂不宁出则祸害黎氓、合该千刀万剐理应下锅割烹——不巧,说的还是他。 大启帝都,名为桓宁。 燕梓桓存世,万俟御竟夜不寝; 燕梓桓即世,但照空坟寄素襟。 顺口溜一溜: 晏大太子有三宝。 傲娇,颜好,易推倒。 上欺老下瞒小,天南地北跑。 十字批命:天生风流,奈何话多情寥。 对烟波渺,空余我、忆当时,青梅醉枣、风流少。 …… 宋澄穆持篇: “师父曾经问我,是冷冰冰活着好,还是热腾腾死去好。” “我道他莫不是被人敲坏脑子了,什么冷冰冰热腾腾,人活着就活着,没气就没气,又不是冬天的冰块,锅里的馒头。” “活到今天我得说句实话,归结是‘热腾腾死’来得好,肉还能痛,血还能流,实在。” (宋澄 穆持篇 上) 引 穆持只身往酒肆打了三坛老花雕,赶早的铺子已忙活起来了,他从破兜里掏出铜板要了碗豆腐花。 天尚未明,一辆马车疾驰奔过,帷裳饰以华章,渐水而重,打出的风挟寒意,檐下灯笼给刮得七零八落。他耳力极好,帷裳后的莺声浪语给听得一字不漏,突起了意,合着竹筷敲的节拍唱道:“淇水汤汤,渐车帷裳……”唱两句便忘词作罢。 说到底仍是瞧不惯高门子弟的这套做派,嘿嘿一笑,他将三大坛酒甩上肩,往城外去了。 城外有山,山峰埋入烟雾,像云龙盘踞般,远观有股仙气,说不准还会有个仙人从山顶下来。可这钟林毓秀的山水,不埋天材地宝,专埋死人。 有些奇人,生前是高门贵胄,大鱼大肉到了嘴边休想问他讨两三点肉末,死后仍不安生,好好宝地,硬说成鬼山,倘若山水开了灵智,多半也要怨上一怨。 城郊之间的羊肠小道长满了枯草,偶有几棵枯黑的死树阴森森地杵在边上,早起的行脚商也不见几个,这荒凉劲儿,真是……鸟都嫌弃。他自个瞎琢磨,打心底不明白当初宋家先祖到底是中了什么魔症,宁肯舍尘世富贵、百种哀喜滋味,也舍不得走出汒山半步。 今日,他非得上这汒山走一遭——还欠宋澄三坛老花雕,这笔债,可不能就算了。 说来,那些个坟头草,快有半人高了? 壹、宋澄 望夜,汒山之上。 夜里风大,题草书字的纸糊青灯笼摇来荡去,纸钱卷上光秃的枝杈,似无数白花花的鬼影趴在树上朝茅屋张望。 屋里没多少物什,东墙一轴脏兮兮的草书字,书的是苏子瞻的定风波;正中摆个一尺见方的木桌,其上又一盏小香炉,两边的灵位挤得不漏缝隙。西墙靠窗的地儿摊着块打补丁的棉布,底下黑不溜秋像盖了只硕鼠,不时动弹那么几下。 嫌外头噼噼啪啪响个没完,破布猛地一动,其下伸出一只细长的手臂来,胡乱摸索了会翻到块木片,对着纸窗就是一拍——原本指甲盖大小的洞裂开了一寸长的口子,灯笼架同时轰塌,竹条片满地皆是。 外头树叶窸窸窣窣,树下盘坐的人悻悻弹飞夹着的松果,不多时也会周公了。 —— 晴空正好,悠悠苍碧万千里,无流云一缕。宋澄不疾不徐跨越门前碎瓦、砖块、木竹等物,不顾曳地的布衣沾尘,先矮身收拾枯叶蝶似的纸钱。 昨日上汒山的少年抱着剑,靠着一棵老树睡得不知今夕何夕,好似成了这山头的半个主人。宋澄再想到昨夜弄破的窗纸,满腔无奈只得含了又含再吞下去。 若不出意外,他今日本应往淳安王陵收殓尸骨,奈何意外太大,无力招架。 前朝共历廿七代帝君,凡百三四王侯,均埋骨于汒山。太祖帝享用凤髓龙肝前好歹刨过草根割过树皮,在祖训中严令禁止子孙后辈不可大兴陵寝,身后事从简,葬汒山。依风水先生卜算,汒山地处龙脉,钟造化灵气,乃昔日谢女羽化登仙之宝地——真与假宋澄是不知道的,但这些年来汒山每处土已摸遍,宋家先人亦从未寻得一件羽衣。 初时历代帝君皆从祖训,至晏国国势式微,奢靡之风盛行,汒山陵墓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地面,陪葬之物以万数方可计。世传哀帝仿始皇陵,地宫环以银河,河渠四通八达犹尘世貌,更寻鲸油明珠,将整个陵寝映得如同白昼。是以,北方戎狄甫攻占都城渠安,一干蛮人忙不迭直入汒山皇陵将奇珍异宝抢了个精光,若不是顾虑晏民思旧之心,邙山之上也无他宋澄的立足地了。 原本他还想整整那些衣冠冢——他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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