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死首丘_秦成昙 壹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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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成昙 壹 (第2/3页)

昙约莫是折腾累了,话说到一半干脆翻个身,伏在榻边,光明正大抱臂望来,搭在扇骨上的五指莹白,“我觉得吃个百来朵花的花汁子倒是能出差不多的颜色。”

    一屋子的小姑娘们都笑了。青莲正清点东西,笑盈盈地执扇半遮了面道:“秦公子不晓得,臙脂膏子本就是拿花制的东西。”

    他轻轻乜斜一眼秦成昙。秦成昙也不见恼,偏头朝青莲莞尔笑了,是他惯常的笑,真心掺了半假意:“我哪里能不晓得,毕竟小时候也跟着捣过花。”

    “要是喜欢花,”镜中人挪开了手腕,映出晕着饱满朱红的如菱唇角,他开了口,朱红就露出缝净白,“送你几株蔻丹,正好让人帮你把手染了。”

    秦成昙似乎颇认真地思索起来,支了双臂半撑起身,趋身过来,问道:“那你染吗?

    “你染了,我自然才能染的。”

    他从镜里看见,背对着人说话的秦成昙笑得好不狡黠。

    “染了也好,二位四只手都生得好看,染上蔻丹该更惹眼才是。”秋娘又声音清脆地开了口,语调一波三折婉转,像是枝头闹春意的雀儿,

    秦成昙顿了顿,斜眼瞟过去,一旁正同小姑娘们说话的青莲也转头看一眼。他倒是无所觉一样,取帕子将沾臙脂的金簪擦拭干净,转手插进秦成昙发间。

    恰好,有个小姑娘低眉垂眼托着件物什送到两人面前。秦成昙拍拍衣角,站起身来,挺直腰身如玉人立,自木托上将物什拾起来,仔细看了,淡淡笑道:“倒是许久没碰过这件东西了。”说话拿东西间,折扇反手递来给了他,由他接过手搁置在案上。

    秦成昙往旁侧走去,侍立已久的女孩们不慌不忙地抓住帷幔如拨开云霞,他恰自中穿过,手中长物抵着发梢纱帷推开。

    露出后头一方宽阔乐台。

    秦成昙不疾不徐走去,手中握着的是一柄尺余长的绸扇,长穗有半身之长,扇风惊袖衣,也荡得绸穗摇曳弋动。

    “我娘以前用得也是柄差不多的。”秦成昙踏上乐台时,说道。

    绸扇展来震开之声,不若纸扇声似裂帛,多几分柔骨小意,轻摇起来灿艳若彤云重叠、水波潋滟。

    秦成昙翻了个扇花,那双无骨似的手腕上就绽放开一朵六出纷飞般的重瓣花,转头冲着沉旃檀笑道:“当时为了活命,我娘也逼着我学过不少。”

    “我以为我该尽数忘了。”

    “我说二位怎么身柔体韧,比我们阁里好多姑娘身子骨还柔软些,”秋娘又笑意盈盈地咧嘴笑开,开口说了话,“原来秦公子小时候也是学过舞的。”

    秦成昙视若未闻,自顾自说道:“只可惜她一手绝活‘芙蓉枝头’,我无论如何也学不会,到底成绝唱。”

    “那不知道……”

    他抬头轻飘飘望向青莲。

    秋娘话没说完,忽而瞠目而视。青莲曼步轻移走过来,纨扇轻轻往她绣帕上一搭,言笑晏晏地牵引着人往外走了。

    临走前,青莲一言未发,袖袂轻招,将屋中所有人一齐带了出去。

    秦成昙立在台上对他道:“我记得你是会吹笛子的,替我且吹奏一曲。”

    “哪曲?”他垂眼点了点案,低声问道。

    秦成昙沉吟片刻,望着横梁一扬眉梢,向他笑答:“就‘雁沙平秋高’罢。”

    他颔首应了,起身抽出一管竹笛,走至歌台下半倚上雕栏,如朱玉倚翠竹,朱唇抵横笛。

    曲乐响起,一晌眼前景象变了调,不像是在江南杏花烟雨,像是入了漫漫戈壁黄沙,闻得羌管悠悠霜满地。

    与呜咽笛声同动的是台上雪白扇绸,翻飞似纷霏翅羽,秦成昙身姿纤颀,作得踽步,轻盈乎仿脚下步步生莲。

    前曲慢,是雁之将飞的盈盈轻歇态,舞姿轻缓,秦成昙还能开口同他说话:“我娘在的艺坊里是不让人养男孩的。”

    “不过就我晓得的,她们大多都是出去嫁了人才生的孩子,也不至于沦落到在艺坊里生孩子。”

    说到这,秦成昙轻轻巧巧地笑了一声:“除却我娘。”

    沉旃檀抬眼看向秦成昙,绸扇在身前身后画出一道圆弧,绸缎一晃而过,遮去了秦成昙的面容。

    “我娘以一支‘芙蓉枝头’出名时候才十四岁,她自小一心习舞争做天下闻名,什么也不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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